一年两年,他确信自己会被杜若爱着。
五年十年,他相信杜若仍旧记得自己。
可二十年三十年呢,自己的容貌都会模糊吧。
不想孤独下去的杜若或许会找到一个人,代替自己,然后把自己彻底遗忘。
安树桐不敢保证,所以他只能把可能变成百分百。
你永远想不到我对你的爱和执念到底有多深。
杜若和安树桐对视,杜若满脸怒气,安树桐满脸笑意。
周围的人已经闹成了一团,安村长大骂杜若,周围的人也上前推推搡搡。杜若皱眉,拉着安树桐就跑。
在场的所有人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谁反应过来,吼了一声抢婚,所有人就开始拼命追。
一路被追着逃到了山里,再次来到他们定情的槐树下。
当年的告白仍旧历历在目,如今安树桐穿着一身婚衣站在树下,要结婚的对象却不是杜若。
那身红衣如此刺眼,杜若很想立刻扒掉它,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安树桐没有丝毫的反抗,任凭杜若为他脱掉那身红色的外衣。
借这个机会在杜若耳边低语:“若是真的能有下辈子,我愿身着嫁衣,与你为妻。”
杜若的动作一僵。
趁着这点空隙,安树桐转身就跑,来到一个小山坡前,深呼吸,摔了下去。
闷痛感袭来,沉眠在忘川河中的语棠顿时睁开了双眼,猛然坐起身,快速的呼吸。
杜若以为,安树桐是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承诺,遭了天谴意外摔落死亡。
但事实上,做好这一切的安树桐一心求死。
他本就没打算活过这个新婚日,更没有想完成与齐小姐的婚礼。
从头到尾,安树桐想要结婚的对象,只有杜若一个。
他没有背叛杜若。
语棠捂着脸,泪水就这样滚落下来,无声的痛哭。
看到这一切的月半七无奈道:“早就对你说过了,前世的记忆,还是不看的好。”
一碗汤下去,忘得干干净净多好。
阎王抬手,将人从忘川河里弄了出来。可等到站在地上,语棠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好似要把安树桐没有流的泪水一起流尽。
哭的阎王有些心烦:“够了。给他一碗汤,把人轰出去。”
月半七斜眼看着阎王:“我这里的汤不能随便给活着的凡人喝。”
阎王扭头:“我只是说说。”
“不过,让你忘记的法子我还是有的。”月半七问语棠,“你想忘记吗?”
语棠抬头,满脸泪珠,摇头:“不,让我记得吧。反正我也没几年可以活了,这些,算是这段日子的回忆。”
月半七问阎王:“他是短寿吗?”
“对,命格如此。”阎王挑眉看着语棠,“累世短命,或许是以前哪一世做了坏事,或者提前用未来几世的寿命交换了什么。前者可能更高。用未来的寿命交换这种透支的消费行为,地府早就不实行了。”
月半七:“你不知道吗?”
阎王理所当然的回答:“每日审魂上千,他这种不知几世以前的债,我哪里记得。”
月半七低头:“说的也是。”
看着月半七微微皱眉的样子,阎王迟疑道:“也不是不能查。”
月半七:“不用了,阴曹地府不会有错案。”
阎王挑起嘴角:“这是自然。”
“如果不能用未来的寿命消费,那我可以用我剩下的寿命交换吗?”听到月半七和阎王的对话,语棠立刻问道。
阎王:“你想交换什么?”
语棠:“一碗孟婆汤。”
月半七:“你想忘记不需要这样。我可以……”
语棠摇头:“不,我是想给杜若喝。”
喝完汤,他与杜若关于前世今生的债,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