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母莫若女,横竖我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只是岚儿那里还是不要同她多说什么,她便是个辣性子,我也不想叫她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梅幼盈点头道“母亲只管放宽了心,这些事情,我每每听过都同没有听过一样,妹妹是不会知道的。”
她二人背地里说过了话,彼此心里才都有了数。
然而也多亏了郑氏她们顾虑着这些讲究与面子上的周全,才令梅幼舒侥幸得了不少好日子。
于一向都习惯了龟缩在家中的梅幼舒而言,郑氏这种“宽宏大量”的决定,反而才是真正令她为难的地方。
“奴婢也是蠢的,都有些看不懂大夫人的意思了,她待姑娘您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前段时日其他两个姑娘出府去玩她都没有说过什么,然而这回王家办的击鞠比赛,她竟叫你过去,可你又不会玩这些烈性的东西,去了又有什么用,指不定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梅幼舒听她说这样的话,轻轻扯了扯她衣摆,示意她住口。
碧芙见她担忧自己的样子,便也有些不情愿地收了话。
“这回去的人多,就连二房的姐姐妹妹都去了,我不去便也会奇怪,母亲叫我去,也是正常的。”梅幼舒对她解释道。
碧芙轻轻点了点头,对她道“到时候姑娘就只管坐在边上看,哪里都别去了,就是别人叫你去,你也别去了啊。”
她交代着,生怕梅幼舒再将先前的事情重复一遍。
比之寻常场合,那里反倒更加是鱼龙混杂。
这是为数不多的男女光明正大聚在一处的活动,也是各色人马都会出现的地方。
“你莫要担心,这回我便不会再乱跑了,只等他们结束了,我就跟着他们一道回家里来。”梅幼舒对她说道。
碧芙见她说了这话,也信她是个不愿惹事的人,这才放了心。
待到那日,梅幼舒只穿着寻常的袄裙,也叫人捉不出错来。
梅幼盈则是浅色月白裙显得体面,而梅幼岚却是一身银红娇俏,姐妹俩端庄殊丽,其实在京中也算是容貌出众。
二房两个姑娘一同来时,与她们便好生亲热。
亏得管家一早就备好了大马车,这才将姐妹几个装下一道拉走。
到了那击鞠场上,那样自由散漫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平日里单单困在家中,能看的东西日复一日,多少也该有些乏味,骤然看到这样宽阔的场地,梅幼舒也只是生出了几分奇特之感。
她从未尝试过如场下那些女子放肆的行径,也未感受过策奔快马,春风呼啸耳边的恣意之感,自然也就生不出兴奋的劲儿来。
“姐姐这扇子好生精致,以金丝为边框,竟叫那工匠打磨得如此细致,可真是好看极了。”
二房的长女梅幼婷极是羡慕梅幼盈手中有这样一把扇子。
梅幼盈笑着扇了两下,将扇子摆在她们面前说道“这扇子也就是那工匠今年才造出的样式,不曾想妹妹也喜欢,待回头我叫他再做上几把,让几个妹妹都有。”
梅幼婷听了便极是欢喜道“姐姐可真好。”
几人说说笑笑,片刻坐不住了又分散开来,去了各处寻旁的人玩。
梅幼盈坐着饮了许久的茶水,见场中仍旧有人在热身,便放下杯子,看向梅幼舒道“想来是茶水喝多了,妹妹可要与我一道去后房”
梅幼舒见对方一脸和气,却已然对对方以往的行径生出了阴影,她又想起碧芙在家中交代过的话,便轻轻摇了摇头。
“我坐在这处替姐姐们看着东西就好。”她细声说道。
梅幼盈只笑了笑,放下了那扇子,道“那妹妹便看好了,我去去就来。”
她说着就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