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微微滚动一下,下腹似着了火,心底某种不可抑止的情感泛滥开来,克制又浓烈,熊熊燃烧着。
最终,贺从泽强迫自己闭上眼,他捏捏眉骨,头疼地叹了口气,清心寡欲地自我调节半晌,总算是冷静了不少。
随后他起身,快步上前,伸手合拢江凛的领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着实不想再体会自行灭火的感觉。
他替她整理衣服时,贴得极近,二人距离不过咫尺,有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江凛敏感地察觉出异样,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于是,二人目光相对。
他的手按在书上,江凛望着他,见他眸色深沉,盯着她看。
一瞬间,似乎有无数或纯粹或恶意的念头闪过,周遭温度没来由升高几分,也不知是否有情绪催化的作用。
江凛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蹙眉,当即要起身,腰却被人先行握住,两幅身躯瞬间贴近。
江凛心底警铃大作,开口正要言语,唇已经被贺从泽堵住,他单手揽着她,俯首与她唇齿相依,如同最亲密的情人。
这个吻缱绻不已,温柔却热切,强势却自持,他徐徐图之,但步步为营。
原先贺从泽在江凛面前老实规矩,顶多也就是言语调戏。可自从上次尝过甜头后,他便再也不知自制力是个什么东西,对那般温软食髓知味,难以忘怀。
那是他难得在她冰冷外壳下寻见的柔软,是他能真切感受到的人间美好。
贺从泽突然不想再否认了,所谓的自尊与理智在感情面前不值一提。
他对江凛,就是已经深刻至此。
四周光影斑驳重叠,细碎的落在彼此眉眼,如同一场略微涩然的桃花梦。
吻罢,贺从泽靠在她唇畔,呼吸趋于平稳,躁动的心被他平静压下。
现在还不行。
“不好意思。”他轻笑,嗓音有些哑,似在压抑某种,“太美了,没忍住。”
他开口时声线低沉诱人,满含意犹未尽的暧昧,引人浮想联翩。
江凛不悦蹙眉,突然伸手毫不客气地——
捏住了贺从泽的脸。
“不好意思。”江凛手动将他的脸挪开,淡声:“太欠了,忍不住。”
贺从泽:“……”
说是“捏”,其实真实点的话,用“掐”来形容都不为过。江凛这女人好像活这么大就不知道温柔是个什么玩意儿,“娇羞”这个词简直与她此生无缘。
不过无妨,面子这东西他从来踩在脚底下。
“凛凛。”他环着她,手下是女子温软纤细的腰肢,他嗓音低哑,隐隐含着笑:“打算什么时候来睡我?”
江凛闻声顿了顿,她眉心轻拢,心底有一瞬恍惚。
她扪心自问,自己对贺从泽大抵算得上有好感,甚至于喜欢。
但她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独身,没有尝试过也没有想过将自己托付给别人,那很不容易,需要她从内到外的转变,而她目前还没有那份信心。
她的秘密太多,许多阴暗的东西已经被揉碎了融进灵魂,她最深层的那一面,连她自己都唾弃,何谈他人?
“贺从泽。”江凛开口,语气平淡而笃定,“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是。”贺从泽毫不否认,“尽管已经相处了快半年,但我除了你档案上的信息,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还……”她开口要问他为什么要纠缠,但却苦于不知如何形容,眉头拧作一团。
“很多时候,人的喜欢没有理由。我不在乎结果和前提,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你很优秀,我很喜欢,所以我就靠近你。”
罢了,贺从泽稍作停顿,眸色深深地看着她,道:“江凛,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
江凛的确似懂非懂,不过她承认自己在同理心和人情方面欠缺,便没反驳什么。
她伸手抵开他,没有碰他受伤的右肩,开口:“我要去睡觉了。”
闹总受到惊动,迷迷糊糊地伸了下爪子,看着两个人。
贺从泽瞬间没了方才的正经模样,弯唇看她,“需要暖床服务可以找我。”
“满嘴跑火车。”江凛随意挥了挥手,步伐不停,头也没回:“我不排斥生理上的本能接触,但在一段谈不上爱的关系中,我绝不接受性的存在。”
话说完,人也离开书房了,只留下个背影。
贺从泽眸底亮起一角,半晌他垂眸低笑,不急不慢坐上沙发,揉揉闹总的脑袋。
闹总刚刚睡醒,没什么脾气,迎着贺从泽的手,蹭了蹭。
“完了……”他说,似是在喃喃自语,声音轻如云烟,却有沉甸甸的欢喜。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