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刚才只顾着联系贺琰,家里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
“喂?姥姥?”
按下接听键, 迟微微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声响, 就像是打仗了一样, 更像是城中村的强制拆迁,好几次突如其来的脆响都惊得她的心脏跟着跳动。
家外面来了一群不认识的人, 上门就叫喊着什么杀|人偿命,手里又拿着钢管又是铁锨,听着声音就吓人。
姥姥和刘妈两个女人家,爷爷年龄也大了,只能死守着门不让他们进来。
躲在楼上给迟微微和黎梓琛打电话, 现在姥姥的声音都在瑟瑟发抖。
“你爸被抓起来了, 现在外面来了好多人,我们, 啊!”楼下传来“嘭”地一声,吓得姥姥不禁尖叫道, “你别回来,先跟贺琰在一起,千万别回来, 知道吗?”
迟骋彦被抓起来了?怎么可能?
听到姥姥惊恐的叫喊声,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姥姥身边。说什么不要回去, 按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姥姥和爷爷在危险中?
守在房间门口,爷爷双手紧紧地攥着那一把菜刀。
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必须要保护好刘妈和姥姥的安全!
“告诉女娃, 让她躲好了,警察一会就到,咱们再等等。”
“哎哎,我跟微微说了。”捧着电话,半蹲在地上的姥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等迟微微问清来龙去脉,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提示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上午迟骋彦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被人抓走了?还有,那些出现在家门口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翻找着黎梓琛的电话,迟微微转身就要离开。
站在高台上,下面人的一举一动贺琰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一个电话的功夫,就看到迟微微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尤其是她慌忙离开的背影,也让贺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喂?发生什么事了?爸怎么被抓起来了?”
几分钟前黎梓琛就接到了姥姥的电话,这会正带着人火速地往家里赶,“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闹出人命了,现在在家门口闹的都是家属。”
快速地行走,迟微微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听着黎梓琛的解释,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人命?怎么可能?!
想到家里正在担惊受怕的爷爷和姥姥,她已经顾不得和贺琰父亲的那一顿晚餐了。只希望回家的路能够畅通一点,让她可以快点守护在他们身边。
时代广场附近的路已经变得拥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门口横七竖八地停着好几辆面包车,站在楼下,她都能够听到从楼上传来的打骂声。
紧闭的房门已经被踹开,门上有好几道铁锨留下的痕迹,锁更是被毁得稀烂。
客厅里,不少人都倒在地上挣扎,手上、身上有不少刀子留下的痕迹,看到迟微微的出现那些人又在拼命地挣扎想要站起来。
这哪里是家?分明就是拆迁现场。
所有的家具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地上、墙上随处可见猩红的血渍,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没有散尽的杀气。
蜷缩在沙发旁边,姥姥和刘妈紧紧地抱在一起,爷爷则站在黎梓琛和他的兄弟旁边,盯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地上大概倒了十几个男人,看着都是三四十左右,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就在十几分钟前,这里爆发了一场打斗。
敲开了迟家的大门,那些叫嚷着报仇的人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冲进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打杂。所谓真正的战争,也不过是这样的场面。
找到了躲在楼上的老人们,他们也没有轻易放过,揪住他们的衣领就要什么赔偿款。
姥姥哪里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刚要张口就被为首的那个男人扇了一巴掌。爷爷试图跟他们讲理,也被旁边的男人踢中一脚。
倒在地上,那些人就开始搜罗家里值钱的东西,硬是要找出他们所说的“赔偿款”。
“你们谁啊?”
带着兄弟赶到现场,看到姥姥浮肿的脸颊,还有爷爷被揪破的衣服,黎梓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毒打。
“闯进我家,你问我是谁?老子今天就要你知道我是谁?!”
黎梓琛和他的兄弟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打群架这种事最是拿手,为了不沾上责任,他们下手的时候都没有切中要害,只是伤到皮肉让他们丧失打斗的能力。
黎梓琛的那一帮兄弟一个个年轻力壮,倒在地上的那些三四十岁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
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刚才隔着门的那股煞气都被他们打得干干净净。
那些刀伤,是黎梓琛用匕|首划上去的,不给他们放点血,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对老人下手?黎梓琛最痛恨的就是对老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