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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问都监,让都监去做主,那就没意思了!”周德的话让朱氏收了脸上笑容:“这么说,你对红月是真有心了?但我要和你说一句实话,你对红月有心,可红月对你,未必有心。”
周德连连点头:“所以才来求嫂子,我是晓得的,我不过是这乡下山窝窝里的人,就算读了几年书,可又被裹挟到山上做了几年山贼。虽说现在得了都监的青眼。可和红月还是不一样。红月虽说是个丫鬟,可从小生长在汴京,除了身份,眼界见识都比我广,会看上我才怪。”
朱氏又噗嗤一声笑出来:“瞧瞧,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给我说出那么多。红月这孩子,瞧来还真有点福气。男人嘛,不图他能赚多少钱,有多少功名,不就图他一颗真心相待?只是呢,我想问一句,你既然得了郎君的青眼,以后若发达起来,会不会想,红月不过一个丫鬟出身,配不上你,想着别娶高门?”
“朱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一个男子,发达后就抛掉糟糠,另娶高门,那算是什么,连人都不能算,只能算是那烂泥。”周德站起身激动地说,朱氏见周德满面通红,又笑了起来:“我晓得你心里怎么想了,不过这件事,要娶媳妇,还是要媳妇愿意,是不是?”
周德急忙对朱氏行礼:“是,是,朱嫂子你说的是,不过也不晓得,红月她愿不愿意。”朱氏又笑了。
红月一直伏在窗口偷听,听他们讲完,红月这才抿唇露出一丝笑,偷偷瞧一眼屋里,红月忙要去寻胭脂,谁知站的时候久了,腿麻,况且天儿又冷,红月嫌那羊皮衣衫不大好穿,只穿了件绸衣衫,这么一动,差点摔倒。
周德在屋里听见有动静,走出来瞧见红月用手去捶腿,周德往红月站的地方一瞧,知道红月方才是在外面偷听,不由呵呵笑出声。
红月抬头瞪他一眼,周德忙收起笑,走到红月跟前:“你这是冻厉害了吧?谁让你不穿那羊皮衣衫呢?”
“我爱穿什么,管你什么事?再说了,那羊皮,味道大。”周德已经蹲下,看着红月的腿,抬头认真地说:“要不,我抱你进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你想的倒美!”红月的俏脸一下红了,觉得腿没有方才那么麻了,一瘸一拐地离开。周德想追上去,但又不敢追,只有站在那。
“我说啊,你也别想了,等过两日,赶紧上山打狼才是正经事。”朱氏已经走出来,笑嘻嘻地对周德说。周德的脸一红,眼巴巴地望着红月消失的方向。
“什么狼皮,谁耐烦要?”红月虽然离开,但还是听到周德和朱氏的对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红月,你这腿是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麟州的宅子,可比不上京城赵府那样深宅大院,从前面到后面,走了几步就到了。红月还在嘀咕时候,胭脂已经瞧见她,从屋里对她喊。
“没什么,不过方才在外面没个坐的地方,蹲了会儿,站起身就麻了。”红月在胭脂面前,不敢一瘸一拐地走进去,把腿伸出去抖了几下,感觉舒服了这才走进屋站好,对胭脂恭敬地说。
“这比不得京城,天气寒冷,你们还是要多穿点。”胭脂扫一眼红月身上的衣衫就道。红月应是后这才道:“都要到晚饭时候了,今儿要备些什么菜?”
“一年到头,只有五个月有新鲜菜蔬吃。今儿还是熬锅羊汤,下点面片。”赵镇唯一受不了的就是没有新鲜菜蔬新鲜果子,这和在京城是完全不同的。
胭脂瞧丈夫一眼,吩咐红月:“多搁点胡椒,就是不晓得胡椒还有多少,等再过些时候,只怕连胡椒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我会习惯的。”赵镇的话让胭脂又笑了,红月已经退出,去告诉朱氏预备晚饭。胭脂拍一下丈夫的手:“怎么听着有点患难夫妻的味?”
“我们难道不是患难夫妻?”赵镇很认真地看着胭脂,胭脂唇边笑容灿烂:“嗯,总算没有一蹶不振。”
“我说过,我会护住你们的,越是想让我低头,我的头,会抬的越高。”胭脂把手放在赵镇手心,赵捷见状也凑过去把手放在胭脂手上。
赵镇把妻儿的手都握在自己手里,感到儿子的手那么小那么暖。赵捷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抬头看着爹娘又格格笑开。
胭脂把儿子抱在腿上:“你啊,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赵捷笑的一脸灿烂,赵镇把胭脂搂进怀里,这样冬天也不会冷。
晚饭羊汤面片,胡椒搁的果然足,赵镇吸了一口羊汤的香气,往嘴巴张的大大的儿子嘴里放了块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