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我迅速进入一座雪‘洞’。从雪‘洞’切凿整齐的矩形边缘判断,这里明显是人工开凿的。
宽敞的‘洞’中,伫立着两道我熟悉的身影,一个是雷赤乌,一个是成易。
我迫不及待套上莫难给我的防寒服,全然不顾这会使自己的形象,看上去像头臃肿的熊。
而依然穿着衬衫单‘裤’的独孤明,已疾步走到雷赤乌和成易站立的地方。差不多零下20℃的低温,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双膝跪地,低头凝视着脚底的冰面,墨绢般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他低声问我。
“是她吗?”
我这时已经注意到,这座刚开凿不久的雪窟,更应被称为冰窟。
这里四壁都是永冻冰层,异常坚固。这些已存在了很久的万古寒冰,晶莹剔透,寒凉彻骨,仿佛一座冰雪雕砌的宫殿,静谧神圣。似乎任何生命来到这里,都会被永远的冰冻封凝,成为雪‘花’般美丽的永恒。
僵尸太子、伏魔者还有我,我们寻找了很久的那个‘女’子,就在这座冰窟之中。
我心情说不出的异样,禁不住想,这一切都值得吗?
为一个或许不存在的‘女’人,为一段早已尘封的过去,独孤明千辛万苦寻找了两年,穿山越岭来到这里。他为她,拒绝接受其它‘女’人的怀抱,连对他深情痴缠的僵尸‘女’王黎雪瞳都置之不理。
有时我们是如此的固执,固执到将自己封闭紧锁,好像凝结不化的冰,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套好雪地靴,我吃力挪动已经冻木的双脚,朝前走了几步。
在独孤明跪着的地方,冰面清澈透明宛如纯净的水晶。我顺着他的视线朝下看去,在离表面冰层五六米之深,有一个‘女’人。
她仿佛童话传说中的睡美人,阖着双眼,安详躺卧。
和故事中那位等待着被王子唤醒的公主一样,时光流转,却没有改变她的容颜。她乌黑的长发‘波’‘浪’般散开在肩膀两侧,白皙的脸庞仿佛是‘玉’琢而成。红玫瑰般的双‘唇’,鲜‘艳’得似乎可以滴出血。
不知道是谁将她冰封在这里,也不知道独孤明是如何找到她的。
假如我们没有到来,她会永远沉睡在这万尺冰棺中,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搅扰。
独孤明只在我的记忆,和他自己意识中的残念里,见过宋宝芙。
宋宝芙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我相信他也是疑‘惑’的。
真正见过宋宝芙,和有血有‘肉’的宋宝芙接触过的人,只有我。
我站在这千年都不曾融化的永冻冰层上,尽管穿着加厚的雪地靴,但仍感到彻骨的寒意从脚底透过,侵袭着我的五脏六腑。
一股难言的失落涌上我心头。和我当初的预料不同,我本以为这件事画上终点时我会兴奋。可我现在却不那么肯定,当我和这一切告别的时刻,我会真的不再想念,不再留恋。
神秘的日落山,传说中美丽古堡般的暮宫。那些‘迷’人又罪恶的僵尸,‘诱’人堕落,令人恐惧,丝绒般柔软美好却又让我瑟瑟发抖的黑暗‘精’灵。
很快,我要和这些说再见了。
蠕动冷得麻木的嘴‘唇’,我听见我的嗓音走样,粗噶而清晰。
“是她,宋宝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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