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过去,劈头盖脸的来了几句:“你们这些人,就等着看打死人,看笑话啊!”
几个大男人忙表白:“不是!那咋能这样啊!我们拉不开啊!”
母亲**似的说话很冲:“这倒是稀奇!拉不开?我今天看我拉不拉得开!”
旁边几个人都笑道:“那是!你是哪个啊!除了你,哪个拉得开啊!”
母亲也不理他们。
一转身,呼呼生风地冲到柴堆旁,抽出一根棍子,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细的部分用膝盖一顶,拦腰折断,只留下短粗的部分。
拿着这根棍子,冲进了院子里,看到金生大叔把李大婶摁在地上,左一嘴巴,右一嘴巴,正一嘴巴,反一嘴巴,抽打得林大婶满嘴满脸都是血。
然后金生大叔又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使劲朝地上撞。
可怜平时像跳蚤的李大婶这时叫都叫不出来了!
母亲一个健步冲上去,“啪,啪,啪,啪”,一棍子,再一棍子,再一根子,打在金生大叔的屁股上。
金生大叔“哎哟”“哎哟”去捂屁股,转身从李大婶身上下来了!
看到是母亲,金生大叔很恼火的还准备冲上来还手。
母亲高高的举起棍子:“咋啦!你还准备还手啦!我打死你!”
金生大叔一看棍子,气势就矮了一截,又见母亲那生气的样子,平时的虎威都摆在那里呢,他不敢造次了!
但是,金生大叔嘴里还不肯示弱:“我打我婆娘,关你屁事!”
母亲看他还这样,破口大骂起来:“怎么没老子事?你大丫头,二丫头,大小子,二小子,没了妈,你去坐牢,去挨花生米(子弹的样子像花生,人们形象的称枪毙人吃枪子,吃花生米),他们来找我,我能不管吗?”
夏大叔冲动之下,下了死手,这会儿,偷眼看去,李大婶满脸是血的躺在那里,这才感到害怕了。
母亲赶紧招呼大妞二妞,给她母亲端点水来。
过了一会儿,李大婶睁开眼睛,呼天抢地高唱一声:“陈——大——姐------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农村女人的哭很奇特,他们哭,不是嘤嘤的哭泣,而是大声地用唱的形式表白自己,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母亲又去了二小子奶奶也就是灵凤称的吴三奶奶的房间里。
吴三奶奶躺在床上,女儿在床边抹泪。
三爷坐在床边握着三奶奶的手,不发一言。
母亲叫着三婶:“三婶哎,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看你这一去,倒是解脱了,你儿子怎么办啊?
他要一辈子被人指脊背沟啊!他这一辈子都脑袋扎在腿空里走路啊!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啊!
你孙子怎么办啊?大妞二妞连婆家都不好找啊,大小子二小子还要打光棍地啊!
你幺女怎么办啊,以后娘家的路就要断了啊!有点委屈找哪个说啊。
那个黄婆娘她是不会说话啊,你看你儿子把她嘴都打烂了,以后也不敢说你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四个孙子的妈啊!打死了怎么办啊,四个孙子要成孤儿啊!儿子怎么办?要吃枪子了。
三婶啊,千看万看!看在儿孙的面上,莫想不开啊!”
又拉着李大婶小姑子的手:“妹妹啊,你揉揉心啊!
这不看别的啊!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啊!
只要你妈在,这娘家的路还得经常走啊!
这妈也不当家了,该应酬的还要应酬啊,该敷衍的还要敷衍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妹子啊!你听我一句话,嫂子不会害你的!
这以后,长的短的,一把挽起,什么也不要说了啊!”
小姑也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如何不明白!
忙说:“陈大嫂啊,我知道了!我什么也不说了!我妈以后还烦你多照应!我去说说我哥!”
小姑就来和金生大叔说了,这事不要怪嫂子了。
金生大叔打老婆一是生气,二也是为了给母亲妹妹扑气。
如今看妹妹不怪了,有了一个台阶,如何会不赶紧下来,自然而然就应下了。
母亲既泼辣、胆大,又有担当,肯讲理,这李大婶在这个营子里除了母亲,一个朋友也没有。有谁和李大婶发生了冲突,只要找来母亲调解,没事,一准能成!
哦,李大婶,原来,你也怕个人啊!
仔细又想了想,说怕,倒是不很恰当,应该是佩服啊!对,佩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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