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委D校食堂的伙食是不错的,可惜就是有点费粮票。
林为民啃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如是想着。
在乡下待了一年,对于吃饭的危机感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他在乡下一年总共也没吃几顿大米白面,冷不丁来一回全是细粮的一餐,心中居然涌出几分负罪感。
他奶奶的,真是贱皮子!
林为民骂了自己一句。
以前吃不着的时候想,现在吃上了又开始担心。
他总结,还是没钱闹的啊!
食堂里闹哄哄的,不仅有文学讲习所的学员们,还有D校的职工、干部和来进修的干部。
林为民将铝饭盒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就差舔盘子了,去洗饭盒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将剩菜倒进了水池旁边的泔水桶里,他蹙起眉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八十年代全国大多数的农民不过刚吃饱了饭,可有些人却已经在追求比吃饱饭更高的境界了。
吃完了饭,有些学员三三两两的在D校里闲逛,有些则回到了宿舍。
林为民化身宿舍串子,到处跟人跟人侃大山,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来。
此时宿舍中没有动静,乔运典正在伏案疾书,郭玉稻在看书,而王宗翰跟他一样不见踪影。
瞧着两位四五十岁的大爷如此勤恳,林为民不禁有些羞赧,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人跟人不一样,两个大爷跟讲习所大多数学员一样都有着官家身份,乔运典是西陕县文化局干部,郭玉稻是文化馆创作组成员,包括在外面闲逛的王宗翰,人家也是编辑出身。
他们这些人以前苦是苦过,但现在都还算过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