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卫国、邢国等都曾做过东方诸侯的诸侯伯长,周边诸侯“朝周”不方便时,便会朝见本地区的诸侯伯长,汇报国内情况。久而久之,这些小国便渐渐成了大国的附庸,甚至国内君位交替也得听从大国的意见,也不再朝周了。
邘国自成为郑国附庸后,君位更迭便也不再向王室请示了,而是在郑国的要求下改为向郑国报备。所以于正这一趟来便是改朝郑为重新朝周,实际上就是去除附庸国地位,改为王室直属诸侯。
“若是入录宗室族谱这事,倒是不难。毕竟邘叔出自武王一脉,源流清楚,邘国似乎也未有绝嗣入续之事。只要提供邘氏宗族家谱,由王室宗亲之人考证无误,便可重新续上王室的谱牒。”
小宗伯倒是没有刻意为难,将自己能办之事讲了个明明白白,只是讲到后一事时,他却面色为难起来:“只是重入诸侯之册却非易事,便是再多钱货也办不了。”
“天下诸侯被灭国者何止邘国一家,多少失了国的公室子弟在洛邑王城想要天子给个名分或者再次转封。可是这哪是王室能做主的,若是调停不当,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面。
别的不说,就说近来被晋国灭掉的虢国,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公爵之位,是天子向来所仰仗的重要卿士,不也说灭就灭了嘛。如今虢国国君还在洛邑呢,求见了几次天子,请他调集诸侯出兵调停,又哪有什么后续。”
言及此处,小宗伯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个世道我算是看穿了,诸侯们仗兵逞凶,眼中又哪有王室和天子。”
“这是诸侯争相争霸的大争之世啊”于正听得入神忍不住也叹了一句。
“这位小君子说的是”小宗伯以为坐于百里奚身后的年轻人乃是其子侄,倒也没有多想,而是赞同地说道:“王室艰难啊,天子通过各种办法维持着王室的最后一丝威望,却也是摇摇欲坠。
原以为那齐侯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是个忠君之人,可谁想他如今羽翼丰满之后,竟然干涉起王室的继承之事来,真是狼子野心。
以为那晋侯乃是天子近亲,却也同样野心勃勃,只管自己开疆拓土之辈。”
于正见自己已经露了脸,便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方言道:
“小宗伯所言甚是,天子威望不著,所以诸侯各行其是。若是天子能重立自家源流的姬姓诸侯国,岂不是能让天下重新刮目相看。
再者,邘国也不是如虢国、虞国这般已经彻底失去还手之力,眼巴巴等着天子救援之国。那可是有着收复数邑,击溃了数万郑国大军的实力,若要类比,便如许国一般,足以自保,不过求个名分而已。”
于正刻意夸大了战争的成果,以彰显自己的实力。毕竟这些王室卿大夫长期困于洛邑,对天下的情报也不一定清楚,适当夸大有助于更好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