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霄走到门口,陈千林才淡淡地道“昨晚”
陈霄心脏一颤,立刻打断这个话题“哥,我先回屋收拾行李。”
陈千林皱眉“你要去哪”
陈霄低声解释道“郑院长的六十大寿快要到了,我回去给他祝寿。之前一直忙着比赛,我没来得及买礼物,想提前回去准备一下。”
陈千林记起弟弟确实跟他提过老院长过生日的事,沉默片刻,才问“去多久”
陈霄硬着头皮道“大概半个月吧”
陈千林点了一下头,冷冷地说“那就等你整理好思路,我们再谈。”
陈霄“”
这句话意味深长,陈霄头皮发麻,心想哥哥该不会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吧想到这个可能性,陈霄就心慌意乱,不敢看陈千林冷漠的目光。他随口应了句“好”,迅速开门进屋,胡乱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就提着行李逃一样下楼。
坐进车里后,陈霄深吸口气稳了稳失速的心跳,打开光脑找出通讯录里的郑亦,发消息道“小亦,我想提前几天回来,能不能住你那儿”
郑亦很快回复“没问题的霄哥,我家有一间客房,你直接过来,我把地址发你。”
陈霄改姓陈之前跟大家一样随院长姓郑,所以,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都叫他“霄哥”。
屏幕上很快弹出一个导航地址,陈霄点进地址,给车子设定自动架势,黑色的悬浮车很快就从车库开了出去。
其实可以住酒店,但陈霄不敢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他脑子里混乱极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小亦是他孤儿院最好的朋友,小时候为了这家伙还经常跟人大打出手,陈霄想住在小亦那里聊聊天,也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别再想昨晚的事。
车子开到一半,陈霄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深处尖锐的疼痛一阵阵席卷而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全身发冷,以为是衣服穿少了,刚才出门多加了一件外套,可还是很冷,身体就像被一团潮湿的棉布包裹着,衣服被汗水浸得湿透,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脑袋里像是有一根电钻,在不断地往深处钻。陈霄用力地抱住头,他想,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也难怪,昨晚被哥哥反复侵犯了整整四个小时,身体快要散架,后来又在冷水里冲了那么久的澡,回去后只眯了一小会儿,就订闹钟强迫自己起来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再好的身体素质也吃不消。
他现在还在路上,不能睡着,至少要到小亦家再睡吧
陈霄浑浑噩噩的用力睁着眼睛,盯着车内的导航路线。导航图上的绿色小圆点,在慢慢地朝终点靠拢,还好自动驾驶系统会避让来回的车辆,因此也不用担心事故的发生。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地图。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内响起熟悉的语音提示“目的地已到达,为您找到停车场,是否自动泊车”
陈霄按下了是,车子在停车场放好,他提着行李箱找到小亦住的那栋楼,上了电梯。
他脑子里晕晕的,脚步虚浮,眼前的地面在不断地晃动,认路都是凭直觉。
郑亦今天正好休息在家,听见门铃声,立刻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提着行李站在门口,他的头发早已湿透,衣服也是湿湿地黏在身上,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男人帅气的脸上,完全没有印象中飞扬的神采,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更是白得吓人,眼眶通红,看上去狼狈极了。
郑亦怔在原地,差点没敢认。
小时候,陈霄跟一群皮孩子打架,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逼表情。被陈家收养的时候,陈霄还一脸得意地说,以后会罩着大家,有困难就来找他。
在郑亦的心里,陈霄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男儿。是孤儿院一群小伙伴中,最讲义气,也最可靠的大哥。
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狼狈和落魄。
郑亦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霄霄哥”
陈霄的眼前一阵晕眩,模糊中听见这个声音,他强撑着一口气,道“小亦,扶、扶我一下,我好像有点发烧”
话音刚落,他就一头栽倒下去。
郑亦急忙伸手扶他,发现他的额头烫得惊人头发湿透不是淋了雨,是被身上的汗水给浸湿的,这是烧到了多少度啊
郑亦吓坏了,赶紧把陈霄拖进家里放在客房的床上,打电话叫医生“刘叔叔,能不能麻烦您来我家一趟,我有个朋友高烧昏迷,看起来很严重”
听着年轻人快要急哭的声音,刘医生冷静地道“你先别急,家里有温度计的话给他测一温,我马上过来。”
郑亦急忙把陈霄扶到卧室里躺下,找来温度计,想把温度计夹在他的腋下测测温度,结果一掀开衣服,郑亦顿时愣住了。
他震惊地发现陈霄的身上有好多吻痕。
密密麻麻的吻痕,就像是散落的花瓣一样遍布在全身,触目惊心
郑亦整个人都懵了。
正好这时候,刘医生提着药箱走进来,看到这场景,眉头不由一皱。
老医生见多识广,倒是没怎么惊讶,迅速帮陈霄检查了一遍身体,很快就得出结论“他在不久之前经历过很粗暴的,伤口红肿发炎。肺部、心脏都听不到异常,应该是身后的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我先给他开一些外用的药,退烧药和抗感染的药也要一起吃,你用冰袋尽快给他物理降温,要是体温再降不下来,就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急诊。”
郑亦听到这里,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粗暴的陈霄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豁然站起来,气得快要爆炸“我去报警”
老医生拦住了郑亦“我建议你,还是等病人醒来再决定吧。”
郑亦愣了愣“什么意思他被人强bao,我不应该早点报警吗”
老医生看了眼陈霄,轻叹口气,道“我从医这么多年,见过很多类似的病例,你朋友这种情况不像是被强bao,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殴打、强迫导致的伤痕。而且,他还洗过澡,彻底清除了体内的罪证他应该是自愿的。”
郑亦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向陈霄。
躺在床上的陈霄,全身都是狼狈的痕迹,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虚弱极了。
那个怼天怼地、谁都不怕的陈霄,动起手来能一打三的陈霄,怎么会自愿的,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以陈霄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谁敢碰他一根头发,他绝对能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如果不是爱那个人爱到了极致
他会甘愿受这样的屈辱吗
郑亦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霄,心都要碎了。
在他们几个小伙伴中,陈霄一直是最勇敢、最厉害的一个,当年在孤儿院里,陈霄年纪最大,也总是以大哥的身份护着他们不受欺负。
霄哥,你总是站在前面,保护着别人。
可是如今,谁能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