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松口气,轻快回了办公室。
全不知对面楼顶,一台相机镜头偷偷从阳台上挪了下来。
何夏回到家,和宋偲说了祁权与尤雪娜结婚的好消息。
自以为从此可以永远和这二人撇清关系,不过到周一下班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何夏照例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楼。
已快到十二月,天黑得越来越早,走出楼门,冬夜的寒意带着暖黄路灯光扑面而来。
何夏裹紧了大衣,嘴角带着笑,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今日冬至,宋偲在老地方等她,约好了一起去蒋凝那儿吃饺子。
刚拐过花坛边,冬青树后突然冲出来一道黑影,同时尖叫着,“何夏!”
何夏眼看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冲她来了,反应快,动作也快,迅速往后退半步,刚刚好躲开。
“哗啦!”一桶凉水连着桶一起跌在地上。
又是尤雪娜这疯子!
尤雪娜泼出水的同时人已经超何夏扑了过来,手指上的大钻戒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何夏为躲泼水刚刚站稳,还来不及再次躲闪,一下被尤雪娜揪住头发。
何夏吃痛,怒意狂生,一把抓住尤雪娜的手,冷冷道:“尤雪娜,这儿有监控,你再不放手,我可要自卫了!”
尤雪娜充耳不闻,阴森森笑起来,猛晃着何夏,“你是不是还想勾引祁权?不然为什么他在订婚宴前都还偷偷看你们的合影?连照片都舍不得删?上周五你还跟他聊天,还冲他笑,你什么意思?”
何夏咬着牙,又是震惊又是不解,祁权看照片她不知道,可上周五她和祁权在走廊处说话的事,尤雪娜怎么知道的?
当时除了和她一起上楼的同事,再没其他人,就算有楼下经过的人,怎么会认识尤雪娜,又怎么会和她通风报信呢?
不可能是祁权自己说的,那难道尤雪娜派了人跟踪?
何夏想不通,尤雪娜疯了一样撕扯她,她再不跟她客气,踢起腿狠狠往尤雪娜小腹一顶,趁着尤雪娜吃痛松手的时机抬起头来,往她手指上摸去。
从尤雪娜扑出来开始,路旁就渐渐站了些人。
有人想上来劝,在一旁喝道:“这是干什么?都住手!”
尤雪娜当然不会听,何夏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这疯子松手。
周薇薇正好坐着陈思哲的车从停车场方向往外,一眼看见路旁的动静,兴奋地立即喊:“哎哎哎,停下停下,我的妈呀,那不是何夏和尤雪娜吗?”
她“唰唰”掏出手机来对着开始拍。
何夏终于摸到尤雪娜的戒指,一把拽住,狠命用力撸下来,再使劲儿往旁边花坛里一扔。
“啊!”尤雪娜愕然怔住,立即松手,看着光溜溜的手指惊声尖叫起来,就在这时两道黑影飞快跑过来。
跑在前头的是宋偲,豹子一样,凶悍地一掌将尤雪娜推离何夏身旁,将何夏护在身后。
哪怕他只用了三分力,尤雪娜仍是被推得跌坐在地。
“我不打女人,但你再敢碰夏夏一下,我保证你在监狱里过年!”宋偲声音带着杀气,侧身一手将何夏搂进怀里,心疼不已。
说完转身低头问:“有没有伤到你?”
何夏鼻子一酸,扶着缭乱的长发摇了摇头,把着宋偲胳膊差点哭出来。
上回被尤雪娜陷害到进派出所她都没哭,这回不知道怎么了,宋偲一来,她就特别想哭。
尤雪娜被摔了个结实,撑着胳膊抬起头来,眼前的男人个子好高,目光凶悍,英武凛凛,似头凶猛野兽,将何夏护宝一样护在怀里。
她愣了愣,“你是谁?”
“尤雪娜!”祁权又急又气的声音传来。
尤雪娜顾不得何夏,抬头看见祁权,脸一瘪,眼泪汹涌而出,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祁权!我的戒指!何夏把我戒指扔了!”
祁权理也不理她,走到何夏和宋偲面前,一鞠躬,“抱歉。”
说完一抬头,惊在原地,眼前这个帅得惊人的男人,是那个混社会的小子?
宋偲冷冷道:“祁大公子,还请你处置好家事。如果再连累夏夏一次,我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
说完拉着何夏先离开。
祁权垂着头,看四周还有不少人围观,挥一挥手,“看什么看?都散了!”
待人走了,才去拽地上哭个不停的尤雪娜,“你特么疯了吗?我都跟你订婚了!照片我也删了,你还想我怎样?你跟我吵架就算了,关何夏什么事?”
尤雪娜哭得更大声,挣着他手,“你还帮着她!你还帮着她!她都扔了我戒指!”
祁权恨不能一脚把她脑子踹清醒,不耐烦道:“你要不惹她,她为什么会扔你戒指?我告诉你尤雪娜!我跟她没关系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再这么发疯!还结个屁婚!你准备住精神病院去吧!”
尤雪娜掏出手机,呜呜咽咽,“可是,你们在单位还一起有说有笑,就你们俩。”
祁权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他和何夏站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二人看起来离得很近,他低头看着何夏,何夏侧过头在笑。
是周五那日。
他脑子“嗡”一声响,把手机朝尤雪娜砸过去,“你特么派人跟踪我?”
尤雪娜被砸中脸颊,疼得要命,仍爬起来拽着祁权胳膊直摇头,“不是我!是别人拍下来发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可是你为什么要跟她说话?”
祁权“嗤”一声笑了,语气轻下来,“尤雪娜,我跟她就说了两句话,我说我要结婚了,她说恭喜。我们两清,就这样,你特么,爱信不信!”
说完冷冰冰转身就走。
“祁权!祁权!”尤雪娜喊了两声,眼泪汹涌流个不停,看祁权头也不回地走远,嚎啕大哭着跑进花坛里,蹲下身在夜色里摸索着找那钻戒。
正哭着,眼角余光见身边停了一双红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