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翻出一件灰色毛衣,递给他:“适适合不合身。”
秦亦沉接过穿上。
“嗯,这件也不错……”薛霁边打量边道,“本来还想给你买件大衣,可惜没看见合适的。”
秦亦沉闻言失笑。
薛霁瞥见他脸上的笑,故作嗔怒:“怎么,嫌弃我买多了,不喜欢吗?”
秦亦沉重新揽住她,轻声道:“喜欢。”顿了顿,“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薛霁心满意足,偎入他怀中。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她忽然忍不住感慨:“过去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真多……”
说是天翻地覆都不为过。
上半年,她从高处跌落谷底,经历雪藏全网黑,惶然落魄,几乎看不到丁点儿希望;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却又遇到了他,自那以后,不仅柳暗花明局面陡转,还意外收获了原本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开花的爱情。
这跌宕起伏的经历,都可以去写一部励志剧了。
“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你醉得迷迷糊糊的,还很嫌弃我来着。”薛霁仰脸道。
秦亦沉低眸看她,忽然道:“我第一次见你,在那之前。”
薛霁睁大了眼:“?”
“我刚回国的时候,去剧组找我哥,碰到你在拍戏……”
薛霁完全没有印象,听得一脸懵懂。
随后,她眼珠一转,故意笑道:“好啊!原来你老早就觊觎我的美色了,那你后来再见我,还一副冷冰冰不耐烦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觊觎你的美色?”秦亦沉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难道不是?”薛霁不怕死地扬了扬眉。
话音刚落,身子猛地腾空,秦亦沉一把将她横抱起。
薛霁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脚上拖鞋还掉了一只。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上方,薛霁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仍在不遗余力地作死。
“你看,本性暴露了吧?”她伸指戳了戳他的喉结,眼波流转,像只慵懒魅惑的狐狸,“呵,男人。”
秦亦沉眸色一深,捉住她的手,翻身就要压下。
谁知,薛霁的反应却更快,她挣开他,迅速滚到一旁,跳下床,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好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睡了,晚安。”
说着,冲他狡黠一笑,连拖鞋也顾不上套,光着一只脚飞快往外逃去。
秦亦沉从床上起身,看着她兔子一样跳脱的身影,也忍不住,笑了。
没过一会儿,门突然又被敲响。
秦亦沉正松着颈间领带,斜眼瞥过去,就见薛霁推开门,露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道:“我的……拖鞋……”
秦亦沉瞥她一眼,又看了看床边落下的拖鞋,不动声色扯下领带:“自己过来拿。”
淡淡的一句,却无端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场,好像说的不是“过来拿拖鞋”,而是“过来躺好”。
薛霁想到先前自己作死的行为,不由有点犯怂,踟蹰着不敢踏入。
秦亦沉瞥了她一眼后,便收回目光,不再看她,将领带扔过一旁,开始旁若无人地解衬衣扣子。
一颗接一颗,修长的手指缓缓动作着,衣领慢慢敞开,露出紧实而性感的肌骨。
薛霁不自觉被吸引过去,愣愣盯着他的手指,连呼吸都仿佛滞住了——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有种血气上涌的感觉?
等回过神,薛霁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登时脸一热,慌忙收回了目光。
她硬着头皮进屋,匆匆忙忙套上自己的拖鞋。
刚想不着痕迹地离开,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过去,随即撞上一堵温厚的胸膛。
秦亦沉将她禁锢在怀中,气息灼热,衬衣半敞着,荷尔蒙浓烈。
薛霁几欲窒息,低眸往他敞开的衣服里面瞟了瞟,干咳一声,提醒说:“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秦亦沉的手一紧,眼底眸色沉沉,他低头,凑得极近说:“你留下来,就不会了。”
这样暧昧的暗示,薛霁不由颤了一下。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在她腰背处摩挲着,带起一阵战栗,如同星火燎原,薛霁只觉得身子发软,有些站立不住。
就在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时,秦亦沉勾了下唇,忽然又松开了她:“不早了,回房睡吧。”
温热的怀抱退去,薛霁愣了愣。
见她呆愣不动,秦亦沉侧眸:“不困?”
“困!”
薛霁忙不迭答道,转身落荒而逃。
她身后,秦亦沉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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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卧室内,薛霁背靠在门上,平复着气息,忽而也噗嗤笑了出来。
随后,她走到镜子面前,端详起脖子上的项链来。
摆弄了一会儿,她确实有些困了,小心将项链摘下,准备放回礼盒内收好。
结果合上盒子时,忽然发现内盖上还嵌着一张照片——先前她的注意力在项链上,所以并未瞧见。
薛霁有些疑惑,取下照片一看——
是上回两人在剧组的合照。
冬日暖阳融融,晕开轻浅辉泽,将整个画面烘托得温暖柔和,她和他就置身于这一抹柔和中,相依而立,眼中似有万里山河。
“你要好好存着,等我成为国民女神,这张照片就值钱了知道不?”
她当时不过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把它打印出来了。
照片的背面留了字,薛霁翻过来看,是手抄的几句诗: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着皓影,
上面流转着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和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薛霁微微一怔——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薛霁,夜雪初霁。风雪过后,便是晴空。”
“是么?我还以为是新雪初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