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怀疑吗喽所言是否属实,因为三天后,就有来自宁波府的飞鸽传书,将白羽以及三百赤锦衣卫被抓的消息,送到纪纲的案头。
对于锦衣卫来说,这堪比奇耻大辱,自从永乐开年以来,锦衣卫在纪纲的带领下,在官场无不闻风丧胆,谁敢不给锦衣卫面子,那就等于是在摇号选诏狱里的小单间了。
而锦衣卫屠灭官员满门的事情,时有发生,事后也没被任何罪责,毕竟关于这些官员的案件文书,会比他们的人头更早地被圣上获悉。
官员们对纪纲恨之入骨,但越是如此,圣上用起这把刀来才更加得心应手。
这几天等待下来,纪纲反倒不那么恼怒了,在确认吗喽所言非虚后,他通过关系,让那日的老公公将小猴子领出宫来。
月夜之下,纪纲将准备好的密函交到了小猴子的手中,依旧和蔼可亲道,“小公公,这是回你主子的话,可别弄丢了。”
“谢纪大人,关心。”小猴子谦卑地行了一个礼,迅速消失在京师的街头。他并没有看信件,而是几经辗转,来到了一座秦淮河畔的水驿,将信件交给了一位船夫后,如释重负。
当他转身离开水驿,行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一头飘逸长发,手提朴刀的广陵君却早在路边恭候多时。
小猴子害怕得左顾右盼,想逃,但刚刚转身,十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已经围了上来。
“别紧张,纪大人交代,要留活口,你可千万别作死了。”南镇抚司的天印校尉,用哄孩子的语气安抚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送信的。”小猴子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都尿裤子了。
“没关系的,我也只是一个抓人的,保证不会弄疼你。”广陵君面露狰狞道。
半个时辰后,被蒙着黑头套的小猴子,就被拖行到了诏狱地下名为“再回首”的囚室。
这里没有窗户,却并不昏暗,巨大的火炉正烧红了烙铁,不时传出噗噗声。也许正是在地下的缘故,即便是6月的天气,牢房里也只透着阴森之感。
小猴子被铐在了木架之上,广陵君一把扯下了他头上的头套,映入他眼帘的,就是端坐在炭炉旁的纪纲。
“纪某或许不是好人,但纪某一向不喜欢为难孩童。因为我听不得孩子的哭喊声,会心软,所以杀小辈时,几乎都是一刀了事。”纪纲阴沉着脸,自顾自地说着。
“纪大人!我真的只是一个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况且你已经答应和我家主子合作了啊?为何还要为难于我?”小猴子颤抖地询问着,不知为何变成这副田地。
“别误会,合作归合作,不代表纪某就不生气了。敢如此戏耍于我,他应该已经想好了你会有这种下场了。
既然如此无情无义的主子,你还保他作何?来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如果你不说,我们也很擅长让人开口说话的。”此刻,纪纲远比地府的阎王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