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明明是我们岐国得了燕地,怎么搞得好像是他燕王李韫的!”
“大哥,张大人,请允许我速速点兵,剿灭那燕王小儿!”
是夜,岐国军营大帐中。
雷家两兄弟气得满脸通红。
“可怜了我的马啊,随我征战沙场多年,比媳妇儿都还要亲,就这么被他们给砍了!这口气,我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雷虎怒拍案桌,在军营中来回踱步,并问张桐:
“张大人,你是岐王钦点的北燕道御史,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桐一直沉默着,说话?说什么话?难道让自己下令对燕王开战?先不说能否对付大周燕王,他身旁还有个岐国公主呢!
此二人乃是两国王公贵族,岂能说动刀子便动刀子?
“二位将军啊,不是帮着燕王说话,你们也太不会审时度势了,表面上与他服个软又怎么了?只要他老老实实在燕地别造反,你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这才刚刚和亲不过三日,你们便与他兵戎相见,不是逼两国再挑战事么?”
“再战便再战!我岐国难道还怕他大周不成?上一回我国岂不是赢了他们!”雷虎怒道。
“上回就算赢了大周,那也是相当惨烈,更何况西边的戎国蠢蠢欲动,大周就算再衰败,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倘若与他们再战,戎国趁虚而入,我岐国该如何应对?”
张桐摇头轻叹,算了,这些目光短浅的武夫,哪里懂得天下大势?
“可那燕王也太嚣张了些,这一次我们可以忍了,那下一次呢?难道我们就一再忍让不成?”
“豹将军莫急,来日方长,军权又在我手,总有机会能挫败他的锐气!”
张桐顿了顿,又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打石山那群土匪!我早就听闻,许多北燕的民兵不接受岐国统治,跑到打石山落草为寇了!
再让他们发展下去,恐怕就要起义造反了,此事若传到岐王耳朵里,你我作为朝廷命官,都难逃其咎!”
“呵……土匪?”
雷豹不屑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何好担心的?我随便率一支劲旅,便可将其剿灭!”
张桐却摇头道:“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打石山这群土匪盘踞多年,大周几次都那他们没有办法,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何况我岐国最有利的骑兵,而剿匪是山地作战,骑兵完全受了限制!”
“张大人,我说你们文官,就是怕这儿怕那的,一点儿都不爽快!一群穿布衣的土匪,就算再占据地利,如何能与我全副武装的岐国精兵相比啊?”
雷虎傲声道:“这样,本将军明日率兵三千,进军打石山,不出一夜便可踏破匪寨!”
“不急不急,我们的兵马才刚到燕州,还需要休整一番,且这事当与燕王商议一番。”张桐说道。
“与他商议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会派兵协助么?”
雷虎不屑道:“燕王府兵的军营就在河对岸,他那些府兵连身像样的铠甲都没有,就算他要与咱们联合剿匪,我还嫌弃他们拖后腿呢!”
张桐又摇头道:“我当然不指望燕王那些府兵能起到什么作用了,但这可是削减他兵力的好机会啊,让他的府兵去打头阵,哪怕是堆一堵人墙,也可供我们垫脚不是?”
“张大人不愧是二王子殿下的智囊,果然聪明!”
雷虎斜着眼睛,先是一句夸赞,又道:“怪不得二王子会在岐王面前举荐让你来担任北燕道御史,有你这样的人盯着燕王,二王子干什么事都心安咯。”
张桐板下脸来,这明显话里有话。
大王子与二王子夺嫡,是岐国满朝皆知之事。
“二位将军,我们虽站队不同,但都是为了岐国,还望你们以大局为重……告辞!”
张桐轻哼了声,转身离开大帐。
……
另一边,燕王府,卧房中。
刚出浴的姜雨桐,一身薄纱坐在妆镜前梳头。
李韫端着一壶酒,倚靠在窗台,对着夜空一杯接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