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
杨静和姓冯的还在喋喋不休, 主题只有一个——他们没有虐待季茹,是季茹学坏了。
季云喜知道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算账的时候, 确定闺女上云城的列车了,立马就飞回省城,也看到她出站的录像,然后……她就像一滴水汇进河里, 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女俩待一起的时间拢共也不超过一个月, 对这个闺女的脾气,他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当然, 接下来, 他会慢慢了解的。
先是刘光源说有人在云城开往宣城的长途汽车上发现季茹的存折, 司机也证实了见过照片中的女孩子上车……可在哪儿下的车就不知道了。
能一路来到云城,再上宣城大巴,没道理不来找他, 还把最爱的录音机给落下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季茹被拐了。
想到这个可能,季云喜拳头捏得死紧。
他当时同意把孩子断给杨静,只是觉着她是女孩子,和母亲在一起会更好, 没想到……还不如当初就自己争取过来, 请个保姆照顾她也比丢了强。
“老板, 要不, 咱们报警吧?”小刘试探着开口。
自从老板从深市回来, 周身气压又低了不少。
年年流水的抚养费出着, 却把孩子养丢了,换谁也想不通啊。还好,他没结婚真是明智选择,女人就是麻烦。
季云喜早想过报警了,可他担心是宣城本地人所为,万一打草惊蛇对孩子不利……整个云安市宣城县一带,贩卖海.洛因不是一般猖獗,其中不乏逼迫未成年的,尤其女孩子……藏毒运毒,每年东大河边上枪毙的都好几个。
他一路摸爬滚打过来,什么样的坏没见过?
十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对完全陌生的人言听计从,应该是有过交谈和接触的……而汽车空间那么小,能跟她有接触的,肯定是附近座位的人。
车上没监控录像,票也不是实名制的,想要找到都有哪些人坐那趟车,还真不容易。
整个“云喜”系的员工,除了糖厂的,都满县城找人。这回不说找老板的掌珠了,只说找那天从云城坐大巴回来的。
功夫不负苦心人,季云喜在宣城县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还真给找出来了。
问过不少人,都说见过那小姑娘,她最后上车,一个人坐最后排,好像是从哪个服务区下车就没见了。
所有人又立马跑二三十公里外的服务区,沿着各个方向找。
花了五天时间,人虽没找着,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被拐了。
季云喜心头那口气,才慢慢的放下了两寸。
“老板,吃点东西吧。”
“就是,老板,我妈常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龙战文挠着后脑勺,他好像说错话了。
“去去去,什么思想有问题,不会说话就听。”要不是老板为了做人情,就这榆木脑袋,除了苦力还能干啥啊。
又是那个女人。
季云喜冷哼一声,专戳人短处,她跟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他承认,一开始是喜欢她那肉.弹身材,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这样。
后来,她为几个孩子忙前忙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确实是有点好感。
现在……既然她没这意思,那他也不强人所难。
他有煤老板的通病——自认为只要钱到位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
“老板,收到个消息,也不知是好是……”
“说。”
“刚小赵打电话来,说是问到个开拖拉机的,他拉到小茹了,亲自把她送到县城的。”
季云喜神情一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季云喜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三天,三天,她能去哪儿?想起她去年来的时候在龙湖花园住过,赶紧让小刘回去问门卫。
这片别墅面积广阔,人烟稀少,基本都是车进车出,那女孩儿走路过来,还能把住哪儿户主叫啥说得一清二楚,门卫印象深刻着呢。
至此,可以肯定,季茹就是来找过他了。只是,不知道现还在不在宣城县。
他在县里头都快急秃头了,中二少女季茹却在李家村活得美滋滋。不止她美滋滋,徐璐和林进荷也美滋滋。
毕竟,凭空多了个勤快热情至废寝忘食的长工,谁会不开心?那丫头可能真是不识人间疾苦,在城里待惯了,现在看到山山水水的,犹如脱缰的野马。
天才亮就来喊林家人上山挖药。
只要给她把锄头,徐璐觉着,她可能真的会挖穿地球。
见到棵小树苗,挖!回去种院子里,省了买景观树的钱。
见到丛绿油油的不知名野草,挖!要不是进荷拦着,她能把林家院子种成足球场大草原。
更别说什么花儿果儿和草药的,挖挖挖!她眼睛比谁都亮,一找一个准,动作又敏捷,徐璐这头一株还没挖好呢,她已经连挖三四株了。
她,可能是个假的城里人吧?
只是,娇嫩的小手上却起了好多个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