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电话响了,正在门口玩耍的宝儿听见,屁颠屁颠跑进去,踩在板凳上,熟练的拿起来,“妈妈!”叶家每天都会来电话,他已经习惯有这样一个妈妈关心着自己。
谁知这次却没听见妈妈的声音,他有点失望,“妈妈,我是宝宝,乖乖。”意思是今天也很乖,没发脾气。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愣,轻咳一声,叫了声“宝儿”。
小家伙刚熄灭的眼睛又亮起来,“鸡叔叔!宝宝想你,鸡叔叔,大灰机……”咿咿呀呀说到后头,已经听不清是什么了。
男人静静的听他叨叨半天,直到他小嘴巴累了,才“嗯”一声。不过这也够了,对于话痨来说,哪怕对方一声不吭,他们也能自说自话。
徐璐自从听见那声“鸡叔叔”,眼睛有意无意的就往小屋子瞟。
进梅似欣慰,又似叹息,“快去吧,省得身在曹营心在汉。”
要不是她还大着肚子,徐璐真想打她,臭丫头会不会说话嘛,她哪里心不在焉了?只怪宝儿说话声太大,唧唧喳喳像只小麻雀,多嘴多舌。
从这点看,他真像进芳的亲儿子。
小家伙好不容易聊够了,才肯把电话递给她,“姥姥,鸡叔叔。”
徐璐摸摸他又晒黑的小脑袋,把听筒凑到耳旁,也不说话。
“喂?”男人不确定电话在谁手里。
“是我,怎么这时候想起打电话了?”才大中午呢,还是出差后第一次打电话过来。
男人又咳了一声,幽幽道,“刚睡醒。”
难怪声音沙哑。徐璐知道他怕是又喝酒了,就劝道:“少喝点酒,昨晚是不是高了啊?”尤其是胶东一带的男人,酒量都好,他只能舍命陪君子。
“还好,头有点晕。”隔着电话线,徐璐都能猜到他揉太阳穴的动作,动作不会轻柔点,怀疑他脸上百分之九十的褶子都是自个儿揉出来的。
“头晕也要起来,喝点茶水醒醒,有什么想吃的,让小刘给买点。”
男人不出声,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想吃果冻。”
徐璐:“……”都怪自己,以后简直无法直视果冻这种东西了。
季云喜昨晚应酬,去的是个黄歌厅,包厢里的女人脱得□□,见到男的就磨蹭。只有他不动如山,那几个胶东老大哥都笑是柳下惠。
其实,他真不是柳下惠,而是心里有了人,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就没性别之分了。就跟看一群光屁股猴子似的,眼神从不会停留在她们身体上。
酒该喝的是会喝,划拳也划,钱也输,但女人却没碰。
可还是受影响了,昨晚的梦里全是她。像个贴心的大姐姐,各种教他吃果冻。翘着粉.嫩的舌尖,这儿卷卷,那儿碰碰,连吸带吮的,他“吃”得意犹未尽,只恨不得能一直缠绵下去……最好是缠绵到变成两只光屁股猴子。
其他的已经想不起,只有裤子的湿濡之处提醒他,真的又……做梦了。
那两只光屁股猴子像着了魔一样,总在脑海里出现,醒来也不放过他……这么折腾,哪还有食欲吃东西,只恨不得快些飞回去,见到她,赶紧把猴子赶出去。
徐璐不说话,只感觉他那头连呼吸都加重了似的,红着脸凶道:“还要不要说话?不说我挂了啊。”
“家里还好吗?”
“好,听说你厂里也挺好的。”现在的云喜系,以老板的壕气和员工的衷心闻名。
季云喜点点头,厂里和矿上的事,小赵每天都在给他汇报呢。“听说你租地了,要种什么?”
徐璐嘟着嘴吧,“怎么你也知道了,还没想好呢,先种点药试试看。”
男人不赞成,“太阳晒,别种了。”我不差你花的钱……但他没敢说,明知道她不喜欢听这种话。
“没事,我只早晚去田里。再说了,咱们老农民,不啥太阳哪有吃的啊。”她已经心平气和接受自己的身份了。
季云喜抽抽嘴角,不再继续这话题,又问几个孩子怎么样。
“对了,提醒到我了,进荷学校快开学了,小茹怎么办?”这年纪的孩子,读书才是正经事,满山遍野挖地球,挖得家都不想回了。刚装好电话那半个月,小丫头每天都要往深市去电话,直到大年三十都没断。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快半个月了,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大家问她也不说。
“小茹……我让小赵去办。”确实疏忽了。
徐璐得了他的准话,又东拉西扯半天,才恋恋不舍的挂掉电话——第一通电话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