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出言调笑的汉子看张灵山一点儿都不配合自己的玩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转身道：“跟我来吧。”
绕过屏风，进到院子里面，张灵山就看到十几道身影分立在四处，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呼吸或是悠长或是短促，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的轻松有的却颇为痛苦。
“在这等着，我去叫师父。”
那汉子说着就穿过正堂，大声叫道：“师父，那个以头撞墙的小子又来了，这次他爹倒没有跟着来，但不知道会不会之后过来闹，收不收？”
“收，干嘛不收，小家伙铁了心要学武，再不同意直接撞死在我面前，岂不落了我的名声？”
里面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络腮胡子的魁梧老汉大步行了出来，打量着张灵山，饶有兴趣道：“听说你上次差点撞死，把来我这里拜师的钱都用来养伤了，怎么又有了闲钱？”
“回师父的话，我和我爹在红叶寺干了半年活，又预支了一部分工钱，才辛辛苦苦挣得这二十两。”
说着，张灵山迅速伸手入怀，将两张票子送上。
魁梧老汉接过摸了摸又闻了闻：“有点儿血腥气，看来这钱不干净。”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一张银票转手好些人，不干净是正常的，只要能花就行了。
只见他随手交给身后的一个文气青年，道：“拿去花开了。”
“是！”
文气青年立刻拿钱离开。
魁梧老汉继续看向张灵山，淡淡道：“钱我收了，你现在就是我洪氏武馆的人，但不要叫我师父，叫我馆主。等你三个月之内站桩站好了，才算是我的记名弟子，可称我洪正道一声洪师，明白吗？”
“明白！”
张灵山重重点头。
“三个月之后，如果伱还没能站好桩，那我退你十两，你从此和我洪氏武馆再无关系，不要提我洪氏武馆的名字，明白吗？”
“明白！”
“嗯，明白就好。小石头你来传他桩功，我看着。”
洪正道随手招了招，旁边立刻有下人端来桌子和椅子，桌上放着茶水点心，供洪正道品用。
而那个叫小石头的原来就是刚刚调笑张灵山的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说是石头没毛病，但加上一个“小”字就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叫石磊，现在由我给你传授桩功。咱们洪氏武馆的桩功，乃是正阳桩，走的是天下正道，修的是天地正阳之气……”
此人说话极为夸张，噼里啪啦扯了一堆，说的这正阳桩好像天下独一无二的绝世神功一样。
“行了行了，别说废话了，人家小山子以头撞墙，学武之心坚韧无比，那是认准了我洪正道的名头而来，你给我好好教，少偷奸耍滑，否则饶不了你。”
洪正道噗的将茶水泼到石磊身上，哼道。
石磊连忙认错，直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连忙正色咳嗽了一声，看着张灵山道：“咱们正阳桩一共有十八式，现在传你第一式，顶阳式。”
说着，他双腿八字打开，微微下蹲，两手伸到头顶好像托着一个盘子，脑袋则仰头看向那虚空盘子。
“想象自己双手托着一团火，等练到你双手发热，这顶阳式就算练成了。此式最好顶着烈日练，事半功倍。”
不说废话的时候，石磊还算一个靠谱的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打张灵山的身子，将他姿势不对的地方纠正。
洪正道看他教的还不错，颇为欣慰，这小石头培养一下，将来专门教桩功也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但看到张灵山摆出的姿势，洪正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蹭的跳到张灵山身前，喝骂道：“一点力气都不使，你要是这种态度，我把钱退给你有多远滚多远！”
啪！
他是个火爆脾气，说着就一巴掌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