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洲皱了一下眉,很快眼里忽然升起了笑意:“叔叔,姜听晚没有和别人走的很近。”
姜爸爸刚放下心来,就又听到蒋鹤洲说道:“不过……”
一句“不过”一下子让姜爸爸又把心提起来了:“不过什么?”
“姜听晚没有想和别人走得很近,但是就是不知道那些男生……”
蒋鹤洲点到为止,姜爸爸爱女如命,立刻心领神会,紧紧皱着眉:“你给我数落几个人名,我心里好有点数,晚晚那边,我也好小心提醒着。”
家里有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女儿,外头那些来路不明的小狼崽子,不防不行。
“我们初中都已经毕业了。”蒋鹤洲的眼里隐着笑意,“我以后在一中,帮姜叔叔好好看着,有什么不对劲的都来告诉您。”
姜爸爸点了点头,却还是眉头紧锁,一脸忧心。
如果他不用工作,如果一中那边也允许,他巴不得自己能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女儿身边,免得有哪些心怀不轨的把他家这朵宝贝娇花给摘走了。
姜爸爸想着可能出现的情景,竟是生起气来了,嗓音浑厚又用力:“年纪轻轻,明明是学本领的好时候,谈恋爱着什么急?这不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做了不合适的事吗?”
蒋鹤洲微微眯着眸子,眼尾勾着意味深长的韵味,摇着头看着前面姜爸爸的背影,赞同道:“不能着急。”
姜爸爸很快把蒋鹤洲带到自己家地下室来了,他敲了敲地下室的门:“晚晚,是爸爸。”
姜听晚很快过来把门打开了。
她走过来的时候,空气里渐渐流动开了薄荷味。
姜听晚本来以为自己爸爸是下来给她送酸奶的,蹦到自己爸爸面前就张开了手,却在看见了跟在自己爸爸身后的蒋鹤洲的时候,愣了一下。
姜爸爸对自己女儿知根知底,看着她朝他摊开手也就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爸爸没拿酸奶下来,是带蒋鹤洲来见你,他有事要问你。”
姜听晚收回手去,看着蒋鹤洲,软声问道:“有什么事?”
蒋鹤洲的视线越过了她,看着这间地下室。
这间窄小的地下室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袋糖炒栗子,袋子周围还零零散散落着些剥开的栗子壳。
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点笑意,这才将目光落回到了姜听晚身上:“我来找你估估分。”
“估分?”姜听晚有些惊愕。
蒋鹤洲瓷意妄为,在考试这种事上洒脱得很,是从来都不会在意他自己的考试成绩的。
“嗯。”蒋鹤洲点点头,从姜爸爸身边挤了进去,弯下腰矮下身子,进了地下室。
他走到姜听晚身边,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我昨晚把我在试卷上写的答案重新写了一遍,除了语文和政史地的书面表达部分,还有英语作文,别的我都写下来了,你帮我看看,我能有多少分。”
姜听晚仍旧一脸懵逼。
姜听晚的脸颊上稍微还有点婴儿肥,不多不少刚刚好,少女感很浓,脸上带着困惑的时候,眼睛像是二月里的春风吹不动的湖水一样,尤其清亮。
蒋鹤洲的手指微动,想蹭蹭面前这张看上去白皙猜上去细软的脸颊,身后属于姜叔叔的呼吸声却陡然明显了起来……
蒋鹤洲的手指立刻一僵,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姜爸爸在地下室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女儿接过去了蒋鹤洲的笔记本,正在垂首看着,而蒋鹤洲站在女儿边上,站姿笔直,看上去规规矩矩。
地下室的空间逼仄,但是被他收拾得很干净,还安上了新的灯泡,光线明亮,看上去宽敞了不少。
可这蒋鹤洲一进来,脑袋像是要顶到了天花板一样,这小小的屋子,立刻就有些不够看了。
姜爸爸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他只是个小小的工程师,没法给女儿创造更好的环境,要让女儿委屈在这么小的地方学习……
姜爸爸的呼吸忽然沉了一些,对里头站着的两个人说道:“你俩坐下商量题,别老站着,累得慌,我上去给你们拿两盒酸奶下来。”
姜听晚抬眼看着自己爸爸的背影,喊了一句:“爸爸我……”
姜爸爸“嗯”了一声:“要黄桃燕麦的酸奶,爸爸知道。”
姜听晚立刻笑了,一双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谢谢爸爸。”
姜爸爸回过头来,看着蒋鹤洲:“你呢?”
蒋鹤洲本来盯着姜听晚的笑颜出神,听见姜爸爸忽然回头和他说话,猛地收回目光。
他的眸光躲闪晃动着,仔细看能看出来其中几分做贼心虚的慌乱:“我随意。”
心虚到连一向低沉散漫的嗓音也绷紧了些。
“行。”姜爸爸深深看了蒋鹤洲一眼,“我很快就会回来。”
姜听晚眼里的笑意更深,朝着自己爸爸比了比心:“爸爸最好了。”
蒋鹤洲却是微微抿了抿唇。
他分明觉得,姜爸爸的那句话,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姜爸爸走了,蒋鹤洲肆无忌惮地垂下目光,再次看着姜听晚。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太阳穴周围,姜听晚的鬓边有一些细软的碎发,细细短短,绒毛一样,颜色不深,若不是靠的近,很少有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