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不过平淡二字, 隐含的意思,众多。谓枫说不上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或许茫然失落难过皆有, 一时间没法准确说出自己的心思。
也难怪呢, 她与人家不过萍水相逢, 一码归一码,早已还清,哪怕她与向梨容貌如出一辙,哪怕她碰巧在清明节时到了她们以前的家, 又能说明什么对方不肯跟她多说几句话,自己对那样一张脸也终是狠不下心, 她又能如何
谓枫自嘲道,她空有一身轻功, 现下却连个人都看不住了。
她心情郁闷, 早饭过后,便离开这家小小客栈,施展轻功赶路, 一会儿就看见陵州高高的城墙。
陵州当年被临国围攻数年, 攻而不下,待到这座城池挨过那些战火连天的日子以后,陵州就成了国之重城, 能抵数个沧州之大。
陵州人不同沧州,个个都把自己收拾的得体漂亮,男子身穿长衫风度翩翩, 手摇折扇,女子淡妆浓抹,通体生香,在街上站一会儿,看街上来往人群也觉赏心悦目。
谓枫此时简单易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从城下跃至墙顶,一划而过进城。
谓枫住进一家不起眼的偏僻客栈,每日早出晚归,打探王府地形。
徐政王府比不得沧州小小刺史府,气势恢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行道小路让人眼花缭乱,但与此同时,随处可见的堆积山与阁楼也为谓枫提供了藏身之处,只要她记得清,隐匿起来倒比在刺史府中容易。
王府戒备森严,她更不能直接捉人来让其画图,还是要自己摸索。
一连几天,她都小心翼翼在王府中穿行。
这一日傍晚,晚霞遮天,谓枫坐在王府空无一人的湖边,有些闲暇地喂鱼,突然喂的累了,她便收了鱼饵,正准备起身去往王府下一处,便瞥见一抹红色身影。
是秦桃。
秦桃身穿一套红黑相间绸缎衣衫,独身一人走向湖边一处毫不起眼的小院。
小院院门隐在一片巨大枇杷树下,若不是秦桃径直走去,谓枫竟也会将其无视。
谓枫心神一动,跟了上去。
秦桃没有叩门,直接推门而入,并没有察觉身后的人。
院中正房里走出一人,穿着白色宫服,单看服饰确是雍容华贵,只是谓枫一眼便看出其中怪异之处。
这女子身上衣服多是后妃王妃们穿的样式,只是穿在她身上,清冷有余,却气势不足。
“给王妃请安。”
秦桃嘴角翘了翘,躬身低头,是佯装出来的恭敬。
女子点了点头,柔柔地咳了一声,便回身走向房中。
若此刻有见过云王妃的外人在,那么绝对可以看出,这女子的一举一动,与云王妃有十成像!
秦桃眼里蓦地腾升起火花来,她步子飞快,上前走了两步,抱着女子的腰将她压在实木门板上,女子没有反抗,亦没有出声,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秦桃眼神愈发炽热,自后往前解了女子华丽宫服腰带,随手扔在地上,拦腰抱起女子进了屋。
谓枫眼见这一幕,心思有些复杂,但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得不耐着性子跟着到了房外。
屋内传来一阵声音。
秦桃毫不珍惜地将人摔在床上,不等女子痛呼出声,就含住对方分外浅薄的双唇。
谓枫听着女子难耐的嗯声,秦桃压抑的喘息声,如坐针毡。
屋内声音更加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谓枫觉得很是奇怪,这样一番动作,并不像寻常房事,两人均是一言不发,连句情话都没有,更像是一场发泄与敷衍。
喘息声渐平,谓枫一抖衣袖,一柄小刀即刻出现在她修长指尖。
以她此刻的功夫,杀秦桃不消一刻钟。
云雨过后,那名女子换掉脏的一塌糊涂的床单,重新铺了一张新的上去,牵着秦桃的手,细细揉捏。
谓枫看不下去此番情景,加上她本身也决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正要现身给秦桃致命一击,一句话却让她的身形重新隐匿在黑暗中。
“你倒是跟她这么像是单云流让你来的吗”
秦桃语气笃定。
这名女子倒也聪明,没有花花肠子:“是的,郡主。”
秦桃闭上眼,享受着女子的按捏。
“她可不会拉我的手,也不会给我按摩,更不会心疼我。”秦桃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离。
“疼吗”
“不疼。”女子又恢复了病娇冷淡模样。
秦桃眼波微变:“不愧是单云流送来的人,跟她能有八分相似,厉害。”
谓枫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微微颤抖,几乎要拿不住之间的小刀。
从秦桃这几句话里,她有了别样的猜测,几乎要了她的命。她基本可以判定,这名女子,是单云流送来控制秦桃的,王妃的替身。
谓枫惊讶于秦桃与她母妃的不伦之情,但更多的,是让她头皮发麻的猜测。
向梨当初……会不会也只是她遇见的那个女子的……一个替身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又疼又庆幸起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名王妃,看看她与房中女子……到底有何差别。
谓枫身形一闪,荡至小院上方巨大枇杷树上,将小院的位置深深记在心中。
隔天,常常自称养病不出的正王妃云依破天荒出了房,去王府花园逛了一会儿,精神颇好地喂了一会儿锦鲤。
锦鲤寓意吉祥如意,渔人们也常觉锦鲤有灵性,果不其然。每当府里两个侧妃喂鱼时,锦鲤总是来三三两两几天,每当这个一身清冷体弱多病的正王妃来喂时,水下便会成群结队涌来一汪锦鲤,蔚为壮观。</p>
云依见了此情此景,眼底也有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