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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饵

你片刻施舍,可换我经年沉醉。

―――

彼时不远万里买肉包的霍司容恰好回来,他站在门口,听见闻尧不置可否的肯定:“当初,林砚的确是第一个发自真心待先生好的朋友。”

霍司容推门欲入,闻尧下一句话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听见闻尧询问林襄:“小朋友,你救林砚,仅是出于要挟先生的缘故”

霍司容轻轻挑了下眉梢,林襄几乎没有犹豫便回答了。

“不,因为他是我亲哥,他不要脸瞎扯淡,不代表我也是那种置兄弟于不顾的人。”林襄话中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傲气,倔强又固执。

林二毕竟是念旧情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真的眼看林砚去死。

闻尧笑而不语:“那你肯定要后悔。假若林砚不是你亲哥呢”

“那我绝对不会救他。”林襄加重语气强调:“绝不可能。”

霍司容寒眉冷目走了进来,高大身躯如罩一层冰霜,冷冷瞥过闻尧。

闻尧不禁打个寒颤,笑眯眯地一摆手,不动声色后退,然后合上门离开。

霍司容将热腾腾的肉包扔进林襄怀里,林襄看也没看,一把扔出窗外,掀起被子躺下睡觉。

霍司容额头绷出青筋,素来说一不二的霸道性格又一次惨遭挑衅,顿时怒发冲冠,大手捉住林襄细瘦的小胳膊,一把扯出被窝,掐着他沉声说:“你未免太放肆了。”

林襄抬起下颌,轻蔑道:“怎么,霍先生还没结婚就想家暴吗”

霍司容有片刻怔忪,手心拽着的人轻飘飘没几分重量,眼尾稍稍挑着,斜过来觑视他,那神情中简直充满了不屑和烦躁。

林襄还喜欢他吗霍司容不由自主地想,他迫切想知道答案,但面前崇慕他许久的孩子,却不再用从前那般赤诚的目光注视他。

眼前的林襄,陌生到霍司容快要不认识,奇怪的酸涩在愤怒熄灭后涌上心头,随之而起的是各种各样的不甘和不可置信,他无法判断百味陈杂的情绪后究竟是哪种感情作祟,又是谁的心蠢蠢欲动。

“或许……”霍司容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我应该对你好点。”

――“你就对我好点呗。”那一年林襄在他身下,在四无边际镶金缀玉的大床上,认真地好像在填涂他的高考答卷。

他把所有的回答交给霍司容,等候对方无所顾忌的评分。

这句话就像阿里巴巴对神灯吹出暗号,拉扯着林襄自年少起便躁动不甘的心。

他凝视着霍司容,十年过去,这个男人一如记忆中那般高大,站在他们家的小破窗前,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从此眼里只有他逆光的身影。

瞬间心灰意冷,连脾气都发不出,软着四肢任由霍司容牵扯,一双眼睛越过他望向苍白的天花板,苦笑阵阵:“先生,您何曾为我而来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如果亡羊补牢、悬崖勒马呢”

“分桃者色衰爱弛,断袖者饮鸩绝命,先生的心,林二要不起。”

两个人一上一下,对视彼此。

十年光阴仓促,三年只余纠葛,原来从头到尾,林襄一味的付出就未尝奢望回报,只是霍司容太狠,生生砸痛了少年不求回报的大心脏。

“被撕的那份授权书是复印件,”霍司容蓦然道,“原件在家里保险柜中锁着。”

林襄眼前一亮,很快又黯淡下来,嗤笑一声:“是吗您又不可能给我。”

“等结了婚……”霍司容低头,咬了他的耳朵尖,热气氤氲暧昧,低哑性感的嗓音铺就一条引人遐想万千的前路,他就像在展望他们的婚姻,尽管林襄明白这有多么虚假,却不可避免被他勾住心神:“什么”

“都是你的。”霍司容说。

林襄呆住了。

霍司容在他身旁坐下,两只宽阔温热的手掌包住林襄双爪揉搓,漫不经心地说:“胖了好看些,你过于清瘦,我让你吃东西,并非害你。”

林襄眨了眨眼睛,难以抑制地动容:“我知道您在骗我,哄着我给哥哥捐血,但是……”

三年了,您稍微念一句情话,我便愿效飞蛾扑火,此后若粉身碎骨,亦能大言不惭道为爱殉身。

上大学后的两年,霍司容待林砚有多周到,林襄一一看在眼底,从前没有时便不奢想,后来和霍司容滚了床单,纵容对方各种无理要求,心想着,霍先生会否有那么微末的偏爱,像天上掉馅饼,落到他林二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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