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青山构想这种可能性,牙疼似的抽抽嘴角,“不要脸。”
两人拌嘴火热之际,甘砂回来了,焦青山率先迎上去,一改方才格斗的面目狰狞,搓手憨笑,“姐,你以前在哪混的这身功夫”
甘砂莫名掠了游征一眼,那个称呼成功让他的脸色发霉,她低头轻笑,肩膀微颤。
“我啊,就一洗车的。”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游征缀在其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俩带了一个弱鸡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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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征喊上戴克他们,一行六人从饭店喝到ktv,只不过图图身体不舒服,没有赶第二场。几个男人荤素不忌吹水,甘砂在旁不甚活跃,偶尔啜几口酒,但该她接茬时也没冷淡。走神的还有白俊飞,不时掏出手机发消息,屏幕亮光在昏暗的包厢甚为醒目。
意外去他家做客时的微妙感又浮上心头,游征状似不经意问:“情人节都过了,花店生意还那么火爆”
白俊飞熄了屏幕,碰了下他酒杯,“新来的娃娃自然不太放心。”
游征没多问,手不着痕迹搭上甘砂大腿,轻拍两下。甘砂对上他的眼神,低头看杯中余酒,掩饰微微颔首。
“出来一个多月,该安定的也基本安定。”说到最后一个词时,加在甘砂身上的力度增加了,游征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停在焦青山身上,“我准备找点事做。”
焦青山灌了不少酒,眼神涣散,笑起来有点痴,发现游征看他,便立马接茬,“找什么好事做”
游征慵懒一笑,每当他这样漫不经心,身上除了温柔,还透着一股无名的诱惑,让人忍不住亲近,无论男女。
“当然是能快速发大财的好事。”待捕捉到对方眼里的光亮,游征继续循循善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嗝――
一个酒嗝起来,焦青山整个人似乎被往上提,酒醒了几分,凉意蹿上脊梁骨。
模糊视线里,游征摇身一变成了恶魔,旁边沉默的几人都是帮凶,等着羊入虎口。
焦青山倏然噌地站起,大着舌头嚼吧嚼吧地吐字:“老子去放水,喝太多了……”
说罢,人直挺挺地走向包厢的厕所。
剩下四人凝固一般,只默默交换眼神,谁也没有开口。
等待的时间久到叫人怀疑他在里面睡着,焦青山出来时,脑子也像放掉了许多酒精,眼神清醒多了。
他拎起桌上的酒杯,敬了在座的,仰头一口见底。
“有点事,我先走了,改天请回你们。对不住了。”
游征正要一跃而起,甘砂悄悄按住他,沉静地摇头。游征旋即换上笑脸,“路上走好。”
待包厢门阖上,游征低声骂了一句。
白俊飞好奇问:“他以前也这么怂”
以游征的了解,应该不会,不然他也不至于找上他。现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在畏惧什么。
一直少言的甘砂开口,“离开武馆前我偶然听到椒哥处了个姑娘,在饭店做服务员,每天风雨无阻接下班,估计就是现在这个点。”
偌大包厢里又充斥令人难堪的沉默,许久,白俊飞不知道第几次熄了手机屏,略有感概说:“那可以理解了。”
游征轻轻咂舌,甘砂把他手紧紧握住,白俊飞的话一下子通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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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青山这边吃瘪,游征白日里也没闲着,他托段华池帮忙,以全新的身份混进了余力可所在幼儿园,成为一名普通又不太寻常的保安。
周一统一穿园服,除了左胸绣着的小小名字,游征的角度几乎看不出区别。一批批发顶从他眼前掠过,还来不及看清铭牌,这些小鸟便叽叽喳喳跑开了。
游征以为短期定位不到余力可时,小朋友踏着铃声姗姗来迟。
陪伴的应该是保姆,临走前中年阿姨低头跟他说了些什么,余力可心不在焉,甚至望了游征一眼,定格几秒。
游征的心跳也给掐停,直勾勾盯着他,要被他阿姨发现,保不齐认为他想拐卖他。
电光石火的几秒里,游征想挖掘跟自己的相像之处,也许时间短暂,他一无所获,反倒跟余瑛的样貌强烈匹配上了,连小男孩不起眼的个头也像遗传了他母亲。
余力可又扫了游征一眼,甩开保姆的手飞快跑进幼儿园,扎进同学堆里去。
茫然多于感概,游征默默把院门锁上,扶着铁门竟然神游了好一会。
起初他只想看一眼他,远远的就足够;再后来他不满足可望不可即的距离,于是潜伏进了这里;事到如今,对视之后,他又想和他说上几句话,不知那感觉是否会像与童年的自己打电话或许再继续发酵下去,当初的念头复苏,他会不顾一切把他夺回身边。
只是到了午睡时分,游征还没找到机会搭讪,一条不详的消息在教职工群里炸开。
有两个小孩不见了,不幸的是今天机房故障,读取不到任何监控信息。对于游征,更不幸的是其中一名正是余力可。
他确认无人进出大门后,园里展开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