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样子, 以后会不会家暴啊!”沈家铭半哭腔地抱怨道。
“你、你最开始还说女朋友挨一拳会不会哭呢!”列锦吸了吸鼻子,和沈家铭一个调调。
不过, 她这哭腔是真的。
因为感动。
回想初见, 那个时候,在夜市的烧烤店门前,他们两桌都在门口,挨得很近。
他可不是一般的语出惊人。
不仅让他们那桌男生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连列锦自己都被水给呛到, 开始对他脑子有问题这点深信不疑。
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沈家铭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太张狂, 无所顾忌,什么都敢说。
并且,真的很单纯, 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
“我、我瞎逼逼的!我当时看了你就发晕!我连女生都不碰,还、还打女朋友呢!”太张狂、无所顾忌且很单纯、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的人,
现在在准女朋友面前,倒知道急了。
列锦也立即没好气地回怼, “我看了你也发晕!我现在看见你嘴角上的血就发晕!”
“既然这么怕家暴、怕被打, 以后再打架试试!”
“啊……”沈家铭很惆怅地看着天, 弱弱地吐出一句——“我错了,再也不打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怕,那个嘴角, 不是被人打的啊啊啊啊啊——
好烦。
但也很无奈。
“以后再不想来这种破地方了。”
“是。”
沈家铭垂头丧气的。
“真的错了。”
列锦低低叹口气。
踩过一片片碎在坑洼不平路面上的月光,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到底是个多么魔幻而充满戏剧性的夜晚。
……
两人走了好久,才离开这片昏暗破落的区域。
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正把自己刚闯完祸的儿子领回家。
道路宽敞平坦起来,板砖平整而切合,不再是凹凸不平、磕磕绊绊的土石碎渣。
路旁也有了路灯。
一块块温暖明亮的圆形光圈发散开,边缘轻微交叠在一起,延伸向远方。
路上行人也渐渐多起来。
现在正是饭后时间,大多人换下了白日上班的正装,一身休闲服,或遛着狗,或戴着耳机跑步,或单纯地结伴闲聊着走路消食。
宁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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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锦跟着沈家铭走,从南边微微绕了个圈。
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多半是pluto吧。
反正,她家也是这个方向,就跟着他,顺着这一带商铺往北走。
不过,经过一家药店时,她忽然停住。
沈家铭走在前面,几步之后才发现身边没了人,回过神、转过身,就看见伫立在药店招牌明晃晃灯光下的那个身影,“你……”
列锦很嫌弃地看他一眼,“至少买点药,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吧?”
又吩咐,“你在这等我就好,免得进去被人笑话了,这么大还打架呢。”
“……嗯。”沈家铭现在不敢不听她话。
但是,他真的很想委屈巴巴告诉列锦,嘴角弄成这样,真的不一定是打架啊……
还有,这点小伤,他觉得这样大费周章处理,真的很没必要。
然而,列锦进去了,他就只能很没意思地走到一旁,在光线阴暗些的某级石阶上坐下,巴巴地等。
以至于,列锦出来的时候,都差点没找到他。
列锦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药店里走出来,看了半天,才找到他、向他走去。
沈家铭眼都没抬,往边上让让。
“现在倒挺乖的。”列锦在他身边坐下,将一包东西放在膝上。
讲实话,刚才看他一个人坐在阴影里,好像在出神,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一样可怜。
她不禁心软好多。
毕竟,再怎么说,他做这些蠢事也是为了她欸。
沈家铭就偏过头,默默地看。
看列锦低头垂眸,很认真地在一大袋东西里翻找,好像买了不少东西。
光从不远处朝他们这边打过来,照出她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一眨一眨的眼,一下一下地轻颤,不是一般的可爱迷人。
不过,当沈家铭看见她没有先拆创可贴盒子,而是一手握着棉签,另一只手去拧一瓶碘伏时……
“啊!你要给我擦吗!”之前的颓态一扫无余,声音瞬间高了不知道多少度。
却立即被列锦瞪了一眼。
“……”
沈家铭赶紧装怂,很小声地说,“我手刚打人了,很痛,也没什么力气……”
“并且,我自己看不见伤口,这个看起来又黑乎乎的,自己抹的话,很可能会抹成大花脸,多不好……”
“你可以少说几句的。”列锦懒得戳破他,将碘伏瓶子放在一边,举起蘸好的棉签,“转过来。”
沈家铭乖乖听话,感觉心扑通扑通跳。
“嗯。”
他竟第一次觉得,很不好意思看列锦。
就俯首垂眸,一副很乖很乖的样子。
感觉列锦慢慢探过身来,两人距离本就不远,如此被拉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