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公爵先生觉得自己被美国队长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没有合适的尺寸的蝙蝠项圈，史蒂夫会往他的脖子上套个写着家里地址的牌子。防止自家蝙蝠莫名其妙飞到别人的地盘之后回不来。
卢卡斯一直等到史蒂夫训练完毕才离开神盾局。
按照一开始计划的，他先去拜访了斯特兰奇。奇异博士显然提前知道了血族会来找他的事情，提前泡好了茶叶，准备了松饼，上面淋了一层蜂蜜——当然不是给他准备的。
“很奇怪，我并没有监测到纽约有新的血族诞生。”
斯特兰奇端着茶杯，里面的砖红色液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茶叶静静地沉在杯底。他看着对面的皱着眉的黑发男人，提出了一种可能：“我认为，那管血，可能不是血族的。”
“哦？”卢卡斯挑了挑眉，示意男人继续往下说，“但是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并且和弗拉德很相似……”
“……所以还是有可能是德古拉的不是吗。”斯特兰奇认为自己的感应法术没有错，洛基一到中庭他就能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
没理由一个血族新生儿的诞生他丝毫没察觉。
“我是说，你自己的血和人类的混在一起后什么味道，你知道吗？”看到对面的黑发男人想要张嘴反驳，奇异博士凭借自己的语速先发制人。
果然卢卡斯不说话了。
他压根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史蒂芬说话一向不太留情面，即使他知道对面的男人非常记仇：“你这一趟前脚跑去找跟他有关的矮人，后脚就准备急着往人家大本营送。”
“而且中庭的法师。”斯特兰奇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双手交叉，翘起二郎腿看着他，“这一点你也知道，德古拉不可能找到这样的人。”
“你确定他说自己找到了人又去袭击弗瑞，不是打算激你去找他？”史蒂芬咬了一口松饼，即使嘴里含着东西，那种奇快的语速也没受到影响。
这话说的不动听，确实在理。卢卡斯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被德古拉牵着鼻子走。
“年轻人，注意点自己的口气。”还好血族没有老脸一红这种反应，他勾了勾唇角，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说完他低头看着沉在杯底的深褐色的茶叶，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杯子里的人眯了眯眼睛，同样也在看着自己。
“如果没有美国队长，你会是哪个阵营。”奇异博士问。
史蒂芬.斯特兰奇盯着面前的血族看了许久，提出了一个他困扰了许久的问题——卢卡斯从之前到现在的表现看上去和他曾经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截然不同，当初纽约被黑暗巫师袭击的时候这个人可没站出来，这么坚定的维护所谓的正义。
他甚至围观了古一陨落的全过程。
而现在作妖的还是他的同类。
果不其然，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黑发男人笑了。公爵先生往后仰了一下，靠在沙发的靠垫上歪头看着他。
“你觉得呢？”他反问。
事实上如果没有史蒂夫，他依旧不会帮德古拉，和一开始的局面没有太大区别。这种你打我一下我就要打回来的复仇想法很是幼稚，但是起初他没有阻止伯爵暗中拉拢同盟的行为——本质上人心偏向哪边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和平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个血族公爵就说了算的。
天平是平衡的，只不过某人的出现让这个老家伙有了点私心。
“你认真的？”法师之间的交流方式和普通人好像不太一样。
史蒂芬.斯特兰奇看到血族的表情的时候大概就明白了对方的答复，他在心中对美国队长升起一股敬意。
某种意义上出卖肉/体维护世界和平？
不愧是史蒂夫.罗杰斯，一般人还真搞不定这个老家伙。
“如果是德古拉的血和人类的血混在一起，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卢卡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严格来说这不是血仆的契约，所以比一开始他想的要简单的多。
简单的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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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离开没多久的血族突然折回来了。
一把小刀无情的扔在了史蒂夫的面前，金属和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对方挑了挑眉，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在吃瓜群众旺达等人震惊的目光下，对自家饲主说。
“放血。”
大概是怕两个字说不清楚，血族演示了一下放血的步骤，可以说很粗暴，他拿着小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由于心脏不跳动，所以吸血鬼不存在血压这一类的东西，就算真的下手了自然没有发生什么过于血腥的场景。但是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割腕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下一些心理阴影。
“别闹了。”史蒂夫沉吟一声，从他的手里夺走了凶器。
“割腕救局长？”绯红女巫不太懂这些异族之间的事情，她有些担忧的看着美国队长问道。
“当然。”然后她得到了血族肯定的答复。
“为什么要史蒂夫割腕。”女巫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卢卡斯眼底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
“因为他的血真诚而善良。”卢卡斯.睁着眼说瞎话.舒泽一本正经的回答。
“别人不行。”大概是怕这话说不清楚，公爵先生补充道。
他没想到这明显胡扯的话史蒂夫竟然信了。话音刚落，眼见着老实人也要上演一波割腕，公爵先生还是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他其实刚刚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史蒂夫对他话丝毫没有产生怀疑，还真的打算大出血来救人。
那不弗瑞救不成，再倒下一个。
骗小朋友果然不好。
而“小朋友”正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骗你的。”公爵先生在那样的眼神的注视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小刀在手中转了一个圈，最后收了起来。
其实不用割腕，他去咬一口弗瑞就好了。这种不稳固的半纸契约的关系会被同类打破，所以他现在觉得斯特兰奇说的，弗拉德或许是在挖着坑等自己。
但是这过程也太委婉曲折了点。
虽然咬弗瑞这件事让他觉得不太愉快——他喜欢挑好看的人类来进食，神盾局长实在不是他会去下嘴的那种类型。但是这比一开始好多了，没有什么风险，也不会出现那种猎物和猎人地位互换的不适感。
某种意义上他是变相咬了德古拉，也算是报复回来。卢卡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