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凝看着宋偲总结:“她需要很多很多的安全感,各方面。”
她说着又笑了,“不过也是造化弄人,如果她晚一点认识你,或许就在祁权之后又从追求者中挑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继续处着了,偏偏遇到你,她连相亲都相不下去!”
宋偲也抿唇笑了,坚定道:“我会对她好。”
会很好,非常好,十分特别好。
生平第一次,他那么想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出去,只为挡在她身前,护她笑,给她暖,愿她一世安稳无忧无烦。
她值得世上最好!
下午六点,何夏走出单位门,一身黑衣的宋偲已经站在花坛边。
何夏瞄见他身影的瞬间,心跳又“咚咚”快起来。
何夏头疼,荷尔蒙这家伙就这么难搞吗?
她镇定情绪走过去,面色刻意保持冷淡严肃,沉声道:“走吧。”
宋偲在她擦身而过的瞬间,准确地握住她的手。
何夏往外抽了抽,抽不动,他的手怎么那么有力?
宋偲自然而然拉着她往前走去,“先去吃饭。”
“不去。”何夏抽手。
宋偲仍不放,还拖着她手往自己衣兜里揣,回头瞟她一眼,“累一天了,吃饱再说。”
何夏被他目光一扫,心里的泡泡又鼓涨起来,想要说些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再一想,算了,反正亲都被他亲过了,牵手算什么。
宋偲牵着她,沿着街边金黄的银杏树往前走。
何夏想了一整日,决意要和宋偲拉开距离。
没有一点犹豫,只有一些遗憾。
她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不曾尝过这种心跳加速不由人控制的滋味。
可惜遇见的这人,时间年龄都不对。
所谓爱情,不过是场幻觉。她相信自己能从幻觉中走出去。
夜幕已起,是落日从天边消失的最后一刹,有紫红晚霞与初亮的路灯交相辉映,帝都最璀璨的时刻即将来临。
何夏就这么随宋偲往前走,车水龙马的背景是瑰丽天空,行色匆匆的归人像舞台上的背景,覆住她的大手温暖有力,一切都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她忽然想,要是时间停在这一刻也不错。随即又怪自己不坚定,人呐,只尝过一丝爱的甜,便贪恋。
晚高峰的马路车流缓慢,自行车和电动车匆匆穿行而过,有不少挤到人行道上来。
宋偲又换了个边,让何夏走到里头。
何夏不想说话,既然要让他走,那这一刻的甜,她便肆无忌惮地贪一贪吧!
她等宋偲先开口,偏偏宋偲也不出声,只管拉着她手,两人就那么跟散步的小情侣似的,一直往前走出两里地。
直到走到天坛南边岔路口,宋偲看了看旁边一个人头攒动的小店,“吃这个吧?”
何夏抬头一看,这是她最爱的那家麻辣烫。
她忍不住瞪着宋偲,“你,故意的?”
宋偲似笑非笑,蒋凝的话还在耳边。
“她其实特别好哄,吃点串儿都能乐起飞,你知道她最喜欢吃什么吗?三种:火锅、麻辣烫、串串香。”蒋凝笑得要岔气,“我们都很费解,这三种不是一种东西吗?
“她最喜欢的麻辣烫,就在你们小区前一站地的那天桥下,路边摊儿,味道巨好,你带她去吃,她保准能心情好!”
宋偲被何夏一瞪,浑身都松快下来,笑着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找了个这么好哄的媳妇儿,运气真好。”
何夏被他这么一说,心底又无可救药地开始甜度泛滥,面上仍是鼓着气咕哝,“谁是你媳妇儿?”
可惜反驳的语气太无力。
宋偲笑而不语。
这是家自助麻辣烫店,破破的,小小的,麻辣烫锅底一小份一小份摆好,自己想吃什么串儿自己拿去涮了吃。
何夏话虽那么说,闻到香气,心底的别扭已经去了一半,边吃边说吧!
她大气地选起串儿来。
宋偲端了两大盘串儿,又拿了一大瓶豆奶回来,挨着她坐下。
这店里人太多,位置又窄,俩人挨一块儿,几乎是肩膀碰肩膀,宋偲瘦是瘦,肩却宽,何夏想往边儿上挪都没地方挪。
她转头偷看了宋偲侧脸一眼,想开口,就被宋偲制住了。
“先好好吃,吃饱再说。”
何夏抿唇,默默把摊牌的时间延后,也不多说,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吃起来。
可能美食真能舒缓情绪,她舌尖胃口都满足了,吃得浑身热乎乎的,思绪也变得顺畅许多。
二人出了店门,何夏在寒风中裹紧了外套,看着远处的小区,叹了一声,终于说出口,“宋偲,你人挺好的,不过,你还是搬走吧。”
说完这句话,心口毫无征兆地锐疼,像被插进一把刀,生生剖开血肉。
她都没想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连呼吸都带着疼,本来还想解释几句,瞬间情绪全堵在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
可没办法,只有离得远了,情感温度才会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