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发生了什么?
何夏仍是有些懵,即使读懂了这些新闻,脑子里仍是一片空白。
蒋凝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兜里摸出一盒ESSE,抽一根捏在手指间,点燃火。
看何夏脸色苍白,却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就像阅读文件一样冷静到变态地一屏一屏往下翻着那些陈年旧闻。
她愈加心疼,递一支烟给何夏,“要吗?难受就来一根。”
何夏摇摇头,她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蒋凝知道她的性子,越是艰难时,她越是冷静。
她伸手握住何夏的手,“夏夏!你……跟他好好谈谈。这事儿,也是我不好,我只觉得这人不错,一个劲儿瞎撮合,我……”
“阿凝!”何夏抬起眼看向蒋凝,目色温柔,“你别自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要别人为我负责?不管他是宋偲也好,还是安歌也好,是个普通人也好,是大明星也好。反正,我对他的感觉是真的,我相信他。就算我信错了人,那也是我自找的,不怨任何人。”
蒋凝心中震动,又酸涩,能看得这么清,又能自己对自己负责,这是旁人所不及何夏的勇敢。
只是她不知道,何夏这种勇敢,是种身悬深崖视死如归的勇气。
她就站在悬崖边上,等宋偲来,是拉她一把,还是推她一把,她都不会抱怨,也不会后悔。
——
宋偲在看见沈苏洛和尤雪娜站在一起的瞬间,对何夏被黑的事已心如明镜。
他坐上车就给岳元打了个电话,“两件事,给我准备个上回唐尧来带的那东西,要清晰度高,收音强的。再查一查,沈苏洛是不是还和齐悦住秋林那别墅。”
从岳元那儿出来,宋偲开着车直奔东北五环外,一路超车,四十分钟跑完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来到一片别墅区前。
别墅大门警卫看见这车牌,立即打开铁门,路虎呼啸而进,来到一幢欧式别墅庄园前。
他从副驾前的小盒子里取出个东西,仔细捏在手心,下车,关门,来到别墅门前。
别墅围墙上的铁门旁,有个大大的摄像头。
宋偲看了看摄像头,先来到密码锁跟前,试着按出几个数字。
“吧嗒”一声轻响,别墅大门竟然开了!
宋偲挑起一抹冷笑,跨进门,再将门甩出“咚”一声巨响,大踏步往里走去。
果然,穿过宽阔庭院,来到别墅前时,大门已经打开。
一纤细身影扶门框而站,门两边各一排黑衣大汉。
宋偲先笑了,站定了脚步,冷冷扫过那一堆保镖,挑起唇角,“这么怕我?亏心事做多了吧?”
灯光从门口廊下照过来。
沈苏洛人在暗影里,宋偲正好在灯影下,一身黑衣,面目一览无余。
仍旧锋利俊朗的五官,发型带着痞气,眼神满是讥诮和冷漠,就算是这样,他都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沈苏洛目光落在宋偲脸上,心神震荡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以为她可以镇定面对这个人了,至少能做到表面镇定,可似乎还有些困难。
真的跟他面对面,她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稳。
沈苏洛深吸一口气,开了口,“来求我?还是来杀我?”
声音微微发颤。
她已经能猜到宋偲是为何而来的了。
宋偲侧过头一笑,再转回来,满脸轻蔑,“沈苏洛,你这“从来都把自己看得太重”的毛病还没改?”
沈苏洛脸瞬间变了颜色,宋偲最懂怎么伤她!
这话里的意思,就跟谢姝妮那天说的一样,他烦她,烦得恨不能当她是空气……
她是谁?她是万人迷是走到哪儿都被人追捧的影后!
偏偏在这小子跟前,她就是个捧着自己的心送他践踏的轻贱骨头!
她心脏像被锥子一把刺进去,冷着声音对抗宋偲骨子里透出的轻视:“你以为我想缠着你?呵!我只不过恨你!不想看你好过!就凭你现在这要饭的样子,别自作多情!”
宋偲勾起一侧唇角,越轻慢,那模样就越让人心悸。
“是吗?那你连大门密码都不知道改一下?”
沈苏洛倏然僵住,心口锐疼,仍强撑着轻描淡写,“习惯而已,几个数字能说明什么?怎么?保护不了女朋友,拿我撒气?”
宋偲听她提何夏,顿时敛了笑,寒意森森的夜色像浸到他脸上。
他冷冷盯着沈苏洛的脸,“我只警告你一件事,别碰她!”
“哈哈!”沈苏洛仰头笑了,“如果我不听呢?”
宋偲面无表情,吐出四个字:“你会后悔。”
沈苏洛轻哼一声,“你这话,吓吓徐进力还差不多!我现在就站在这儿,你倒是让我后悔啊?我知道你能打,你一人能打多少?”
她讥诮一笑,“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你?这个世界,有钱才能使鬼推磨,我告诉过你,你偏不相信!
“现在你知道了吧?就算你恨我,也只能看着我痒痒牙根而已!我就喜欢看你这么憋屈又无能的样子!有本事你再动手啊!再进一次监狱?我不介意再让你上一次头条!
“只可惜,你看看你现在的窝囊样儿,连动手你都不敢了,只敢跑到我院子里像狗一样吠几声而已!”
宋偲像一个黑洞,将她的讥讽、嘲笑、轻慢、侮辱,尽数吸收进去,却没一点反应,沉沉的,看不见底。
等沈苏洛说完,他才平静道:“我以为我们两清了,现在看来,还没完。”
他说完就那么转过身。
沈苏洛忍不住抬脚追了出去,尖声道:“就凭现在的你?你要护得住她,还用大半夜跑来找我吗?还用得着有家都不敢回躲在那女人身后吗?有种你报仇啊!你找我报仇啊!我就是要毁了你最爱的东西!怎么样?你爱事业,我就毁你事业!你爱那个女人,我就毁她!”
宋偲微微侧过身,留下个侧影,“别太高看自己,你以为真是你毁的我?呵。”
他再不多说,径直离去。
谁也没注意到,他这一来,一去,路旁的丁香丛篱笆墙里,多了个小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