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恨意随风起,心止意难平。
徐老太太等人的对话落在杨泽的耳朵里,和农村老太太们的那些抱怨,从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也因为她抱怨的那些内容过于敏感,所以没有人附和。
历史归历史,活人归活人,这一点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旧事重提的背后,各自带着什么样的目的,那就因人而异了。
杨泽发现自己即便装傻充愣,也逃不过被老人们给绑起来针对的命运,索性也不装了。
如果他们只是来谈钱要利益的,这些东西他多的是,再加上和谁合作都是合作,所以自然不会拒绝。
可若是他们想通过他,向大老板提出其他的要求,那么他就只能下逐客令了。
因为权杖那玩意儿,普通人谁碰谁死。
他又吃了两口饭,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捧着饭锅,给每位老人的饭碗里添了饭,然后回到座位上,静静的看向徐老太太。
他的脸上平静又从容,完全没有那个慌里慌张、毛毛躁躁的掀翻牌桌的样子。
在确认这些老头老太太里没有人耳聋之后,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各位领导能到我们家里来做客,我们全家上下是欢迎的,也是受宠若惊的。”
“我和菲儿的婚事,是我和她之间、是我的家庭和她的家庭之间相互选择的结果,就不劳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还要费心了。”
“你是在说我们多管闲事咯?”徐正溪老太太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安家丫头,几乎等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或许吧,但是这和你们今天不请自来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杨泽平静的回视着徐老太太噬人的目光:“您几位都是从大风大浪里活下来的功勋、元老、长辈,所以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我也知道你们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徐老太太瞪了一眼聂老头,问道:“噢?那你说说看,我们今天为何而来?”
“我只当作你们今天带着那么多人来,是为了在我这个孙女婿面前给菲儿撑腰,展示娘家人的实力的。”
“你们作为菲儿的娘家人来做客,我很高兴。”杨泽答非所问,掏出烟盒,给徐老太太派了支烟,给她点上:“但是你们以这种兴师动众的方式来,我很不高兴。”
隔壁桌的三个人听到这句话,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霍青青由于是背对着杨泽,所以她稍稍偏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老头老太太们的动作。
程向前不由自主的想起玄武的提醒:“如果应对的不是他,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全面开战了。”
老板的胆子可真大啊!
赵飞有些吃惊的看着干女婿,心说这种话你是怎么敢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说出来的!?
找死吗?
徐老太太吸了一口,低头看了看烟标,说道:“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出门带的人多一些,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不是针对你来的。”
老人们的耳朵纷纷动了动,却依然没开口。
贵人语迟,这四个字形容的可不是那些长到五六岁还没学会说话的小屁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