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部…呃…竟然是对讲机。
“在门口给我留一辆车,所有人撤出去,注意不要扰民。”
他说完把对讲机往餐桌上一放,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吧唧一声感叹道:
“多少年没喝过这么舒服的酒了。”
其他人见状,包括徐老太太在内,也拿出电话让下面的安保人员撤出村外。
徐老太太把老人机拍在桌面上,看向杨泽:“小鬼,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
杨泽笑了笑,又继续抛出下一个话题:
“也许如您所说,菲儿是你们看着她长大的,可是这些年她所受过的伤,她吃过的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苦,你们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从来没有人看过。”
徐老太太猛的看向桌上的其他人:
“安丫头受过伤!?这事你们知道吗?”
每个人都在吃饭,没人回答她。
隔壁桌。
程向前抬眼看向赵飞,原来你这老东西一直在欺上瞒下啊。
赵资本家在程大秘书的目光逼视下,在深秋的季节里,从额头滴下几滴冷汗,掉落在面前的餐桌上。
霍青青似乎没听到杨泽说了什么,淡定的夹菜、吃饭。
“这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不是你们的亲孙女。”
杨泽顿了顿,自己点了支烟,将椅子抽开两步,离不抽烟的人远了些,重新坐下继续说道:“就算是亲孙女,也还有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老话在前头替你们解释。”
“聚光灯下的生活,身为明星的风光,她既然喜欢,那就是她自己必然要付出的代价。”杨泽叹了口气:“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件事也不能怪到您几位的头上。”
“只不过…”他的话锋一转:“我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讲过,一头牛在它还是犊子的时候,如果你不教它,那么等它长大了不会犁地,错就不在它。”
这句把安菲儿比作牛犊子的比喻,把众位老人说得愣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
杨泽的意思:因为安菲儿不是你们的亲孙女,也因为即便她是你们的亲孙女,你们也可以用其他的借口,来为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来进行开脱,所以同样的,无论我们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更深层的意思是:该谈事谈事,可是别再拿辈分或者尊老爱幼的道德当棒子,老子不接受。
简单的说:这张桌子上,只有要谈的事情,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杨泽表示可以理解、不怪您几位,就是为了在把牌桌掀翻了之后,再把老人们的其他退路全都给堵上。
既然历史归历史,那么我们就抛开历史不谈,在相对公平的基础之上再继续往下谈,谈如何让活着的人能活得更好。
隔壁那桌的三个人都没有养过牛,所以反应过来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程向前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了,杨泽能得到三位帝师亲自教导的原因:
进退有据,有礼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