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章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威严,往那一站,就跟刑官似的,阴沉着脸怒视着郁忱:“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对你执行家法?”
“知道。”郁忱很干脆地回答,强忍着牙齿的哆嗦。
郁鸿章表情狠厉:“看看这些牌位,他们每一个人都曾为郁家做过贡献,郁家能有现在的基业,都是老祖宗们拼尽一生才建立起来,一代一代倾尽全力守护下来的!如果郁家祖先都像你这样轻易而举就抛下至亲,抛下家族,你们这些后辈还能过得像现在这么好吗?你们拥有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得到的东西,可你们为郁家付出过多少?家族的兴旺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是靠每一代人共同努力才得以传承!今天的家法,就是惩罚你的自私!”
郁忱紧抿着唇,心潮澎湃,却没有顶嘴。
在这一刻,跪在郁家牌位前,郁忱被郁鸿章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
确实,假如郁家祖先都像他,因冲动的恋爱脑而甘愿放弃家族和亲人,那么,郁家或许只会是个普通的人家,哪里会有如今的辉煌?
“爷爷,我甘愿领罚。”郁忱冻得瑟瑟发抖,牙缝里钻出几个字。
“动手!”郁鸿章一声低吼,眼底的痛惜之色夹杂着怒火。
执行家法的老人立刻将棍子高高举起,只听一声闷响,结结实实打在了郁忱的背上!郁忱痛得弯下腰,但很快就又直了起来,第二棍随即落下!
锦初浑身一颤,小脸瞬间惨白。
锦初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得呼吸紊乱,心跳不稳,紧张地抱住郁北骁的腰,小脸埋在他胸膛,不敢再去看祠堂里那骇人的一幕……
锦初侧着身子依偎在郁北骁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同时也感到了她这种近乎本能的依赖,不由得心里一软,她终究只是个小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见到执行家法,自然会害怕了。
别说是锦初,就连郁家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是他们看向郁忱的目光中,幸灾乐祸的成份少了些,更多的是一种难得流露的悲哀。
身为郁家人,有荣耀,也有不为人知的残酷制约。
有得必有失。他们得到了普通人没有的财富和地位,但他们也失去了普通人的自由和平凡的乐趣。
锦初心里堵得发慌,豪门大户,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等着她?
郁北骁鼻息里传来丝丝熟悉的馨香,是锦初身上的。
她从不擦香水,她清新的自然体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许久不曾闻到了,在这个严寒的冬日,这样抱着她,看着她粉嘟嘟的面颊,他的心又开始痒痒。